李婶伸手摸汤捂子,热乎乎的廉长林手被捂的暖乎,她才没继续数落下去,换了话题说起别的。村里基本每户都来了人,大伙都好奇作坊要做什么,到晒场看到蒋辽他们,一帮人谈论不止。“不管干什么的,那么大的坊子肯定要招人,就是不知道要招啥样子的,我家那臭小子在外头干的活儿都没个定数。”“你家的倒省心,我家那小子别说稳定点的活儿,在外头根本都找不到活儿,耗家里大半年了。”“要真是给坊子找人,那不得在村里头找,就是不知道要多少人,轮不轮的上咱们……”“大伙儿都先安静,听我说。”齐百德抬手示意,“你们都知道了,蒋辽和林小子的作坊已经建好了,作坊要人手,他们只在村里招人,今儿让你们过来,是听听看他们的要求,看看有谁要去的。”村民们已经猜到是为这事,都仰着脖子等他们怎么说。“每家可以出一个人到我们作坊做事,满十六岁能做事的都可以来,”蒋辽走出桌椅,“大家商量完看家里谁要来的,就上来报名,男女不限。”村民愣住,然后惊呼起来。“辽小子,大娘我都可以去啊?”葛大娘冲到前头问。“可以。”“做的啥啊,难不难?”“不难,到时候会教你们,给时间你们上手。”“我家那小子年头就满十六了,能去不?”“还有我家那闺女,啥都不会只在家里干过农活,能不能报名啊?”村里少有人能在外头有份稳定的活儿,有些壮年除了种田能找到些小活干,但一年到头都挣不到几个钱。除了刺绣制衣的坊子别的基本不会招女人去上工,村民都觉得新鲜,特别是葛大娘和她那帮老姐妹,围过来问题不断。事情说完后面就只剩下记名,晒场热闹吵嚷,廉长林出来也够久了,不过没等蒋辽赶他回去,他先一步放下汤捂子,坐到桌前提笔翻开了账本。事已至此反正劝是劝不走的,蒋辽只能由他了,站在旁边回答村民的问题。避免方子泄露,作坊制作辣酱的工序都会分开来,腌制时更是分批进罐,这样就多了几道运送的工序,需要的人手会多一些。村里近百户人家,除了家里没人和条件不符的,基本每家都有人报名,廉家那边还算要脸没人过来,看廉长林写完蒋刘氏的名字,蒋辽继续回答前面村民的问话。
长盛斋经营的好,齐百德对他们的作坊很有信心,到时候稳定下来,村里大家伙的日子也能过好一些。老李家二小子过去店里干活才多久,早早就翻新了屋子,大伙生怕比别人慢一步全都抢着过去报名。蒋辽刚才重话已经说在前头,试工后不合适的人不会留下,大伙对此都理解,干不了活的肯定不能要了,耽误事不是。作坊煮饭的人在村里找的,记账管事的要信得过,村里并不缺这样的人,不过蒋辽没在村里找,让钱掌柜帮忙物色了人,面谈后就和那人签了合约。原本蒋辽是打算作坊在年前动工,廉长林落水打破了他的计划,现在食材的进货渠道都已经谈妥,买牛车运货这些也都商谈完,事情总算告一段落。家里的药吃完可以过几天再去复诊,药昨天吃完,廉长林早上就提醒蒋辽要过去。虽然没直白表现出来,蒋辽还是察觉到他有些急,以前就医从没见他积极过,前两天更是发现他偷偷跑去看没煎的药还剩多少。想着应该是那天出门后就一直待在家里,闲不住借着由头要出去,蒋辽收拾好东西和他去镇上。“平日要多加注意,断不能吃生冷食物,更切记不可着凉。”钟立辰把完脉对廉长林道,“如今脉象平稳,药可以停了。”廉长林身体恢复的要比在余宅好,熟悉的环境能缓解病情,他又无意住在府上,钟立辰那时才会同意他回家休养。开的药都很苦,廉长林每到药点都不消停,有时递了颗他不乐意吃的糖,脾气犟上来还得硬灌才肯喝药,听完蒋辽暗暗松了一口气。他站在廉长林身后,并没留意到廉长林此刻的神情和手上的动作。认识久了钟立辰多少能看出些廉长林的意思,在他眼神示意后跟着就道:“药虽然可以停了,不过时间不赶的话,还是再施个针比较好。”廉长林思考片刻点了点头,身正影不斜的跟钟立辰走去诊房。“你弟弟一时半会儿出不来,蒋辽来,跟我玩几把牌。”余枫一直玉扇不离手,现在换成了暖炉整天抱着,起来走去牌桌。时间确实不赶,廉长林每次过来都要针灸,但回想刚才蒋辽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劲,担心他是身体不舒服怕自己担心,蒋辽打牌途中去找了钟立辰。钟立辰有些意外又好奇地观了他片刻,说起廉长林的情况。廉长林方才递来的纸条简明扼要,事情没有结果前他并不想蒋辽知晓,这是他的意思钟立辰自然会替他瞒着。确定不是廉长林身体出问题,细问下去钟立辰也不会多透露丝毫,蒋辽没再多留回了大厅。余枫打牌输多赢少,廉长林施针结束,他玩不尽兴硬是拉着蒋辽多玩了几圈才肯放人。石头和石块有阵子没见廉长林,下工后顾不上吃饭都缠着和他说话,冬天晚饭吃得早,等最后吃完饭天都已经黑了。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