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青松不仅对他起杀心,如果不是顾及不好善后还想对壮子下死手,廉长林自然不能轻易放过他。不过……廉长林含着糖望了眼蒋辽,那只是他以身涉险的原因之一。嘴里的糖吃完,他默声看着帮他剥糖的蒋辽,安静等他把糖送过来。廉长林如今胃口变差,送来的饭菜吃不下几口就停了筷子,脸上清瘦的快赶上蒋辽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自己好不容易才给他养回的精气神,廉青松被发配边关还是太便宜他了。第二天,蒋辽去找了郑武。廉家的十几亩地都是好地,郑武以前提过让他买下来,那时没买是不想廉家借此闹事来烦廉长林。他们全指着廉青松高中后买回田地,现在这条路已经行不通,蒋辽要把别的路都给断了,让他们再惦记都没用。最近都没去过店里,蒋辽忙了几天办完事情,路过时进去看了看,碰到经常过来的熟客,聊了一阵花了些时间。吃了几天药廉长林身体已经稳定下来,今天就可以回去,早上过去时蒋辽跟他说了下午忙完了去接他。生死里走了一遭,廉长林现在是更不遮掩本性了,恨不能把以前被磨灭的脾性都拎出来见见世面。蒋辽每次过去晚了点,他吃个药能磨蹭半天;给他买的糖,酸的不吃硬的不要,甜齁过头还有意见,娇气的不行。怕他在余宅无聊,蒋辽前几天把家里的书带了过去,匆匆赶到余宅时,廉长林已经把衣物和书籍都收拾进箱子,站在门口等他。脾气见长,时好时坏,这次倒没跟他发作,等钟立辰让人送来最后开的几包药,蒋辽告辞后提箱子和廉长林坐车回去。到家放好东西,蒋辽先烧热炉子放到廉长林房间,才去厨房准备晚饭。天太冷,家里条件不比余宅,晚饭后烧热水等廉长林泡完脚,蒋辽灌了几个汤捂子塞进他被窝,出去前又检查了遍门窗。洗完澡回到堂屋,廉长林房间已经熄灯,担心烧的炉子不够热,蒋辽半夜想过去看看,睁开眼就听到对面房间响起开门声,脚步声走近他的房门被推开。蒋辽坐起来要点灯,廉长林已经走到他床边,朝他伸出手。握上他的手蒋辽眉头就蹙了起来,起身要给他腾位置,廉长林掀开被子躺了上来,抱住他时身体直打冷颤。被窝暖和蒋辽身上更暖,察觉他要起来廉长林抱紧他不让,困的不行抬眼看他。“躺好,我去拿手炉过来。”廉长林没马上反应过来,盯着他看了一阵,松开他坐起来,像是怕他走开太久又像是怕他不回来,撑着困意坐到床边等他。换平时被他这样盯着看蒋辽估计不会出去,但现在不行,房间只点了一个炉子,不够廉长林用。蒋辽拿床上的棉被给他披上。
廉长林房间炉子里的碳火只剩一点余温,床上的几个暖手炉都已经变冷,被窝没有半点温度,不知道他被冷醒了多久。暖手炉都是新买的,竟然这么不经用,蒋辽拿去厨房倒掉里面的冷水,重新烧热。他赶着烧水灌暖炉,并不知道原本还强撑困意坐在房间等他的人,此时眼底已经一片清明。房间的小窗留了道缝通风,卡在窗沿的木棍松动,窗扇被风顶开。蒋辽出去前把炉子挪到他脚边,床边的暖意瞬间被吹散,廉长林没坐多久嗓子就有些干痒不适,他起来走过去关窗。“咳,咳咳!”寒风刺骨,廉长林仅穿着里衣走到窗前,弯腰捂着口鼻剧烈咳嗽,感觉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了。他撑着墙壁缓了一阵,呼吸平复下来,伸手关窗时突然猛地停滞住。脊背逐渐僵硬,瞳孔缩紧,手抑制不住发颤。他、能咳出声了…… 拿捏廉长林过段时间还需要去余宅复诊,蒋辽开始是想让他住在镇上,到时候方便过去。不过他要忙作坊招工的事,没法跟着住在镇上,回家有李叔李婶顾着,还有壮子这小话痨陪着,总好过一个人住在冷清的宅子。齐百德今天会帮忙召集村民,蒋辽看着时辰准备过去,廉长林在家休养都没出过门,闲不住执意要跟着去。“去什么去,在家待着。”外面风不小,出去短时间回不来,蒋辽没同意。廉长林站在门口,神情淡垮下来,就这么直直望过来,走出去一步他就跟一步根本说不通,蒋辽只能让步回房间拿披风。整天待在家看书,出去走动下也好,不然闷出病来。“出去看看就回来。”蒋辽给他披上披风。吃完药身体已经恢复了很多,蒋辽不是在跟他商量,廉长林思来想去点了点头。眼睛半耷着,一脸的不情愿。“……”蒋辽瞥了他一眼,给他顺平肩上的褶皱,系上披风带子。两人去到晒场,蒋辽放下带过来的桌椅,齐百德正好也到了,和他交谈间村民陆陆续续走过来。“这孩子咋不听劝呢,外头风这么大出来做啥子!”李婶拧着眉念叨。廉长林笑笑听着,拿出手里的汤捂子。出门前蒋辽塞给他的,在蒋辽那他已经弱到吹不了半点风,不带上出不了门最后只能勉为其难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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