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壁上零落长了些水草,蒋辽伸手用力往沟壁摁去,比他想的要牢固手指并没陷进去多少。他站起来往周边看了一圈。牵牛沟处于低处,附近都是山林,地势得利这是一处天然的蓄水池。蒋辽得出结论,转头看了眼一直不作声望着他的廉长林,走过去提起水桶。“走吧,先回去。”蒋辽刚才的举动肯定不是突发奇想只简单地看一下。他没多做解释,廉长林只好压下心里的疑问,抬步跟在他身后。地里干裂的部分还剩一半没浇灌,蒋辽提水走近后发现,上面有几株秧苗已经枯死。近期完全没有要下雨的迹象,再这样下去,枯死的秧苗只怕会越来越多。像附近的村民一样每天早晚来浇水是能有点改善,但太费时费力,而且后期的收成也不会可观。蒋辽手里的一桶水下去浇灌不了多少地方。没有太干旱的地方今天赶不上浇水可以先放着,但干裂这块地得先顾上,免得明天暴晒一天再把秧苗晒死。“你先回去,我再跑几趟把这块地浇了。”蒋辽提着桶走出去。廉长林昨天去的是另外两处田地,边上的河渠里都有点水流能引进地里,缺水并不算严重。今天过来这边只带了一个木桶方便除草用,没想到这边的河渠全都干了水,地里还被晒得裂开。蒋辽说完他就摇了摇头。这边的山路并不好走,挑水来回一趟再赶都要两刻多钟,干裂的田地吃水严重,现在还有些天光,等蒋辽将这块地浇完天早就黑了。周家的地已经浇灌完,几人正在收拾农具准备回去,廉长林走过去跟他们借了桶和扁担。“你们看着差不多就回了,晚上赶不及的话,明儿就一早过来。”周大爷看了眼他们没浇完的地,提醒了句,“夜里摸黑赶山路容易出事,一不小心踩空就不知道滚哪里去了。”廉长林点点头,接过他手里的木桶。借了桶两人打水事半功倍,来回再挑了两趟水,将干裂的地方都浇灌完天已经完全黑了。这时候摸黑走回去的除了他们还有另外两户村民,进村口后与他们分开,蒋辽和廉长林转道去周家还了木桶。到家后蒋辽点了两盏油灯,留了一盏放在堂屋,他端起另一盏往房间去。“饭菜都在厨房里,你看一下要先吃饭还是先洗澡。”转身走之前他对身后的廉长林说。蒋辽端着油灯进了房间,忙动的烛影映在门窗上,廉长林略带不解看了一阵,不知道他突然要找什么。
汗湿的衣服贴在身上不太舒服,他提着油灯先去了厨房。把饭菜都端出来放到餐桌上,他回房间拿了一身换洗的衣服,出来时对面房间的门还维持着半开合的状态,蒋辽已经回了堂屋。等他洗完澡出来回到屋里,看到桌上的饭菜完全没动过,蒋辽垂头坐在桌边,握着笔在纸上写着什么。桌边杂乱散开放着的几张纸都涂画了东西,廉长林端着油灯疑惑走过去。纸上露出的图案有些奇怪,他放下油灯拿起纸张低头看起来。两盏油灯将餐桌这处照的橙亮,蒋辽不知道他看不看得懂,暂时也顾不上跟他介绍,忙着完善手上的图纸。廉长林看了两张纸,上面的图案都画的潦草,他拧眉盯着看了好一阵依然没看出什么眉目来。然后不得不放弃,拿开这两张纸放到一旁,看起后面的。接下来这幅和前两副画的都是同样的东西,画的终于没那么潦草了,廉长林还是没能看出来画的是什么。最后一幅比起前几幅画的相对完善些,能看出点样子,由多个同样的……没猜错的话,画的应该是箱子?紧密拼接成的闭环。廉长林看的越发疑惑。他把这些纸重新归放好,低头看蒋辽手里的纸。纸上的图案已经画出了雏形,跟刚才看的都不一样。是个车轮形状的东西,不过比起普通的车轮,它的外端多了一圈、看形状有点类似平常用来装水的细长水斗。廉长林猜测这应该是用来取水的。但具体要怎么用,他实在看不出来。一头雾水站在旁边,再着急想知道也只能耐心等蒋辽画完。屋内静逸无声,桌上的灯烛被夜风吹得轻微悠晃。蒋辽费了点时间,尽可能地将要画的东西完善地呈现出来。尽管这两样东西在他脑海里每个部分都记的挺清楚,但是他的作画水平毕竟有限。报废了几张纸,直到这张画完才总算差强人意了点。他一停下笔,廉长林匆匆抬眸看去,目光紧锁地望着他无声催促。“你先坐好。”蒋辽扭头看他。这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的,廉长林站着不嫌累,他还嫌仰头看他累脖子。知道廉长林好奇,蒋辽不吊他胃口,等他坐下后把手上的图纸放到他前面介绍起来。“这叫水车,专门用来取水的。”“只要牢固地建在河流边,就能将河里的水提到岸上。”刚才已经猜到这是用来取水的工具,听到蒋辽肯定,廉长林盯着纸上的水车,眼里流露出了更深的疑惑和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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