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闻言愣了愣,梁战英和程如一对视一眼后也皱起了眉头。柔颐疼得死去活来,皇后的手被她掐得几乎不回血,皇后却忍着疼不住安慰她,此时女医也像是经受不住良心的拷问,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娘娘……臣的家人都在袁中丞手上,臣不敢不从啊……是袁中丞奉了王爷的意思,要贵妃娘娘胎位不正难产耗死在床上,只要微臣在最后时刻将小皇子取出……”“荒谬!”皇后实在不忍再听,怒喝一声道:“本宫命你现在就替贵妃正胎位!快啊!”见女医还有犹豫,皇后心一横道:“本宫以中宫之名向你保证,定会保你家人平安!”女医闻言像是面色终于缓和下来,颔首应声后刚准备施针,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容青却道:“且慢!”“容青?!退下!”皇后眼神狠厉,瞪着那白日里主张把严况和程如一打死的宫女容青,只见容青直接一巴掌打掉了女医官手中的银针,皇后气恼不已,却碍于被产妇拉着手奈何不得她……怎料那唤作容青的宫女,竟然猛地给了当朝皇后一记耳光!程如一跟梁战英都看傻眼了,而那容青却并不在意的甩了甩手,神色不屑望向皇后道:“谭画,你不过是爹爹的傀儡皇后!一颗棋子罢了,却三番五次坏我爹爹好事!”谭画是皇后的名讳。她出身的谭家与今朝的皇族杨氏一般皆是前朝贵族,更是开国功臣有从龙之功,而昔日的袁家只是出资襄助过开国皇帝的一个小官,之后与谭家攀了亲才有如今地位。所以袁善其才一直推举自己的外甥女为后,也就是谭画。而这个容青……程如一心下道:自己早该想到的。袁善其那个曾经与自己谈婚论嫁的女儿名叫袁容蓝,而这容青与容蓝也的确有几分相像,早就听闻袁善其虽只有一个嫡女袁容蓝,却有不少庶女,而那些庶女的数量样貌姓名年龄几乎无人知晓,想不到这个叫容青的庶女,竟是被亲爹送进宫里给自己的表姐当宫女了。说是宫女,实则怕是眼线。谭皇后侧脸被容青着一巴掌甩得通红浮肿。女医也吓傻了,此刻也没了主意两面为难,榻上的柔颐疼得几乎快要脱力,只有嘴巴一张一合却再叫不出声音,容青却得意道:“死吧死吧!快去死吧,喊了这么久还不死……我来帮帮你!”说罢,她竟挽起袖子双手伸向柔颐的脖颈……然而还未碰到柔颐,她脸上的笑意霎时僵住,整个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梁战英刚劈晕容青的手刀还悬在半空,眼睛却盯着那女医道:“还不快救人!”皇后愣了一下,像是想不到“金玉鸾”会帮自己,但也连忙道:“快救人!”女医重新抽出一根银针,一针下去,原本已经双眼翻白的柔颐却猛地一个激灵,瞳孔渐渐翻转起来。一个时辰后,婴孩啼哭声响起。等在产房外的,除了三王爷和袁善其还有藏在暗处的严况。蹲守隐藏,这是他的老手艺了,许久不用甚至还有些想念。眼见孩子已经出世,三王爷和袁善其在殿外交代了一会儿便各自离去。严况趁机从侧面小路靠近,纵身飞上屋顶,轻手轻脚俯身下去偷听,却听得屋内人道——“师兄,快下来吧。”听出那是梁战英的声音,严况一个倒挂金钩,从房顶翻身而下随即直接破窗而入。……待严况回到住处时天已经快要亮了。他推开房门,不出意外的发现三王爷正候在此处。不知他在这儿等了多久,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直至被严况的开门声惊动,他才缓缓睁眼醒来。“去哪了?”三王爷睡眼惺忪问道。“帮金玉鸾安置人手入宫。”严况道:“贵妃那边情形如何?”“明日。”听严况问及情况,三王爷顿时激动不已道:“贵妃生下龙子,皇帝喜得长子,明日宫宴提前,与百官同庆!”“明日岂非过于仓促?”严况合理提出质疑,三王爷却连连摆手道:“不,不……”“好侄儿,你不明白。我等这一天,实在是等了太久……太子府枉死的冤魂也等了太久了!既然孩子已经生下,我也算仁至义尽……没让他绝后哈哈哈……”三王爷自顾自的说着却忽地大笑起来,他拉住严况的手背连声道:“孩子……你不懂,你不懂的……”“明日,就要明日!”……华灯金雪,红墙生光。今日宫门大开,为庆贺皇帝得子除夕宫宴提前三日。皇家贵族世家高官纷纷乘车而止,自打皇帝称病罢朝后,宫门也是许久不曾这般热闹。唐渺跟唐珍守在宫门口扮作守卫迎客,眼下好不容易得了片刻闲暇,趁着四下无人,唐珍凑过去拍着唐渺肩膀低声闲聊道:“门主,老门主就是因为掺和朝廷的破事儿才丢了性命,而今你又掏心掏肺出人出力的参与宫变,想没想过倘若今日输了,唐门往后如何自处?”唐渺没想到唐珍忽然问起这个,他沉思片刻正色道:“唐门经前一难已是元气大伤,又背上了和韩相公勾结图谋的罪名。唐珍,你也看见了,韩相公如今已获罪身死,我只怕三王爷登上皇位的第一件事便是收拾我们……”唐渺眉眼间凝着深深愁绪,早不像初次逃出地下城时欢喜无忧的模样。他回身望向宫门红墙里不断来回的车马人影道:“父亲这些年受制于人,也被迫无奈做过许多违心之事……他欠大家的,欠这个天下的,我来努力替他偿还。”……开设宫宴的大厅里灯火通明,鎏金宫殿奢华无匹,三王爷带着侍从打扮的严况坐在下位,他端着酒杯四下打量着,此刻龙椅上没有皇帝,三王爷向来是个和蔼好脾气的菩萨,下面的宾客也都不大拘谨生分,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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