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安反问:“你吃完这一顿,难道不吃下一顿?”
“我今晚休息,改天吧。”
他不强迫人,只说:“明天我约了仇博裕吃晚餐,可能很迟才回来。”
“八风堂那边已经谈好了?”陆姩替彭安慢慢系上衬衫扣子。
他不回答。
她抬起头,只见他深邃的眼。刚才他顶撞她时,脸上有欲/色吗?怪只怪她自己舒服着,脑中一片空白,记不起他的表情。“你和仇博裕只吃饭的话,能有多晚?你不会是开荤了,想出去偷吃吧?”
“陆小姐,我现在仍然不喜欢女人。”
“你刚才为什么和我做了?”
“我只和你一人而已,其他的没兴致。”
她哼:“你骗过我多少回,我不信你。”
“陆小姐如果不放心,明晚和我一起去?”
她给他拉紧了裤子:“正好,我去见识一下香港大佬的饭局。”
“今晚……”彭安捉住她的手。
陆姩缩回来:“休息。”
他放开她:“好。”
*
陆姩这天想去制衣行见董孟。
彭安空闲着。一旦她要出去,他就要跟着。她不走了。她心中明白食髓知味的男人,可偏偏吊着他。
到了晚上,彭安说:“外面天冷,你别穿旗袍,挑几件暖和的衣服。”
陆姩穿上棉衣,披外套,又把围巾拢紧了,裹得严实。
彭安不喜欢带司机,只让云门的四个保镖开车跟在他的车之后。
陆姩向着车窗外张望,忽然见到了一个壮硕的年轻人,正是那天在制衣行小隔间里见过的,董孟说,那是自己人。
她摇下车窗,探了探头。
壮硕年轻人转过头来,发现了她。
同时,陆姩见到仇博裕从另一辆车里下来。她想起,董孟有派人跟着仇博裕,壮硕年轻人应该就是负责仇博裕这条线的。
彭安开车门:“陆小姐,到了。”
她下车:“今天冷,你怎么穿这么薄。”
“我不冷。”他拉起她。
“彭先生,彭太太。”仇博裕笑着,“真是巧啊。”
“仇大老板,里面请。”彭安握紧了陆姩的手。
她靠在他的身后,以笑代答。
一落座,彭安发现陆姩的白色围巾沾了污渍,他说:“去洗手间洗一洗,别让仇大老板看了笑话。”
陆姩站起来:“仇大老板,你们先聊。”
她听见仇博裕说:“彭太太倾国倾城,彭先生真是有福啊。”
“嗯。”彭安淡淡应了一声。
陆姩掩上门。
马骝是仇博裕那方的保镖,带了七八个人,一个接一个靠在走廊上。几个没见过陆姩的男人,盯着她不放。
马骝冷冷地说:“肥强就是被这个女人废了。”
陆姩撩起头发:“哦?原来我那一刀把他废了啊。”
马骝阴森的脸上诡异。
肥强当然不是被那一刀废的,肥强擅自领人围剿陈展星,差点射杀了云门少当家,这才被云门给弄残了。可说到底,一切的祸根都是这个女人。
陆姩火上浇油:“生气呀,可惜你们老大和我的男人在谈合作,你们要拿东西,还要仰仗我们。”
马骝朝边上吐了一口水:“当初说得好听,替我们拿东西?结果不就是套出了日本人的运送路线,让我们鹰记去抢劫嘛。”
陆姩讥讽:“没有我的男人,你们拿不到运送路线。”
马骝脑子一热,叽里呱啦往外吐字:“云门只要和我们说,日本人是通过英国海运公司运货,我们查一查船只的出海时间,自然知道路线了。我们稀罕你的男人?邀功谁不会?”
“至少云门出了力,我想仇大老板今天约吃饭,不是要过河拆桥。”陆姩转身去洗手间。
她再入座,却没听到彭安和仇博裕说起那批军火。
这说明,彭安支开她的时间里,二人已经谈完了。
将要吃完饭,陆姩又去洗手间。她到餐厅服务台借了纸笔,写下几个字。
果然,金长明那时说,“还东西”有“还东西”的方式,指的不是让日本人直接还,而是鹰记去拦截。
想想也是,日本人怎么可能放弃军火?
洗手间的走廊全是鹰记的人。
陆姩捂住口袋里的纸,去了大厅。
跟踪仇博裕的壮硕年轻人坐在窗边位置。
陆姩使了一个眼色。
壮硕年轻人意会。他压压帽檐,离座而来。
她不避让,被他撞到肩。
他迅速抽走了她手里的纸。
*
今晚,彭安喝了酒,说是醉了,让陆姩开车。
她笑着:“我不会。”
“放心,有我在,到不了田埂上。”
陆姩瞬时惊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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