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剩下的午餐倒掉,浪费食物她知道,没胃口也没办法。
究竟是她太敏感了呢?
悄然无声的办公室,乔橣走回平常根本不会那么快回来的位子,趴下的瞬间眼泪也跟着流出,各种情境剧又在她脑中出现,如果她和刚刚那个女生同时哭的话吕赫瑋安慰的绝对不会是她,还只会怪她为何要闹脾气。
乔橣真的要被自己的焦虑和神经质烦死了。
一整个下午,到晚上梓轩加班她都戴着耳机,耳机里放的没有音乐,就是戴着。
别吵她。
「乔橣!」
哎,不是说别烦她吗?
「乔橣!」
她睡眼惺忪睁眼,「干嘛?」
「我要回家啦,你要睡公司喔?」
她没答话,摇了摇头,深深换一次气拎着东西起身。
「昨天没睡觉喔?」
有啊。不对,如果这样说林梓轩肯定追问那为什么看起来累。「对,没有。」
「那为什么不睡啊?」
可恶,她没想到她问题这么多。
于是她投给她一个亲切的微笑,「回家小心。」中断话题。
去哪?乔橣走在街道脏乱的人行道上边思考。心情差到极点,当然是去酒吧了。
「长岛冰茶。」她对着调酒师冷冷勾唇,她又来了。
乾净利落的动作,调酒师将玻璃杯推向前。
乔橣叹着气,捏着吸管搅着杯中冰块,她知道不能再继续这样喝酒了,可是她戒不掉。酒精瞬间衝脑的那刻,她顿时觉得人都清醒了,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在丑陋的世俗慌乱里,然后,她嘲笑。
尖锐难听的笑声回盪她身躯,重重刺进她最脆弱之处,鼻尖一酸,她受不了了,玻璃杯放下的力道之大,敲上吧檯引起柜檯注意,乔橣抿着唇离开座位,随便丢了张钞票走出酒吧。
缺了氧样头晕目眩,深夜染上她双眼,等不了公车了她在路边拦了辆计程车无声地于回家的车程里哭泣。时间宛如被放慢倍速,等她到家时已经花光所有力气,那个乱的不像话的住处,踏进门时乔橣感到浑身不自在,她崩溃大哭。
好想死——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事了。
所有隐忍多时的情绪,恐惧与不安爆发。
她能感受吕赫瑋渐渐没那个心,她可以,因为她对任何事都敏感,所以她能。
她受够一再欺骗自己他给足了安全感。
「气死,为什么一点都不利!」
管不了那么多,她再划一刀,生锈的刀片在她放大的瞳孔里显得格外噁心,疼痛感席捲而来,她感觉她的心和她的手腕同时被割着,而从心流出的血比手腕上的鲜血嚐起来还要腥臭苦涩。
外头时间不对的响起消防车鸣笛,声音由近而远,最后似乎停在附近了,刺耳之声传入乔橣耳里,她全身不可控制的颤抖。
「不要闹了??」
「闭嘴——!」阴影霎时被掀起,她捂住双耳失控尖叫。
「啊——啊——」
胸口被堵住,血管如断得七零八落,一节一节散着抑或黏着在骨头处,心脏痛的张口也吸不到空气,摀着耳的手腕渗出的血液沾上左脸,乔橣往地上侧倒,严重喘着气,她也不知道能怎么办,能不能别活了??
真的太痛苦了,她的人生。
次次看着自己往深渊方向走进,次次看着自己跌入水深火热,可笑的是她无能为力阻止所有悲惨事件发生。
警消鸣笛尚未停止,一束束火焰吞噬她的视线,窸窣言语窜入记忆体,高大的黑色浓烟直衝鼻腔,肌肤佈满灼热感。
「乔橣别靠近!」
「真可怜,那么小就没了亲人。」
「你看,一时大意是会丢了性命的。」
不完整的话语浮沉于她四周。
她那么小,可是她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火灾,阿嬤死了。而她亲眼注视这一切在眼前发生,包括人被抬上救护车。
乔橣闭上眼,不是说闭上眼吕赫瑋就会出现吗?为什么她感受不到呢?
没法说话,说不了话,心力憔悴,要死就让她死的乾脆一点啊,在边缘拉扯更加难受。
用尽全身力气把手机拖过来,视线模糊下找到吕赫瑋的讯息按下通话键。一通、两通、三通、四通、五通、六通??
她急了,完全找不到人。
她的泪水持续滑落,算了吧,别救了,她也没救了,没下辈子也没关係,她真的不想再存活于这个世界,乔橣闔上眼,就此刻死去也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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