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正午,日头浓烈,穿透厚重的树木倾洒下来,落在疾驰的禾甜身上,忽隐忽现。
刚走到山脚就碰到两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对方同样也看到了她。
走在左侧的李氏,登时脸一沉,拧着眉头作势要上前骂她,却在看到她身后背着的三只野狼时,神色由怨毒不满变成了贪婪。
她用胳膊肘怼了怼身旁的禾二郎,示意他去看禾甜背着的那几只野狼。
天儿眼看着就冷了,她怕冷,想要一件皮毛裘衣很多年了,但裘衣实在太贵了,禾二郎又不咋会打猎,想自己攒皮子做也做不成,她只有眼巴巴羡慕别人的份。
今天一大早就上山,两人忙活一上午也就猎到一只野鸡,再看禾甜一个死丫头,就猎到了三只野狼。
贪婪的同时,李氏又很嫉妒。
不过没关系,这三只野狼马上就是她的!
从前柳二娘就比她穿的好,吃的好,每年冬天都有皮裘穿,被压了这么多年,她现在终于扬眉吐气了。
有皮裘穿又怎么样,她男人死了啊!
儿子也死了!
还病歪歪的不知能活几天。
而她才是人生赢家!
她在心里飞快盘算了一下,这三只野狼,正好够给她做件保暖短衣的。
余下的还能做个防风帽。
禾二郎自然也盯上了禾甜背后的几只狼。
觑到他们神色的变化,禾甜有什么不明白的。
惦记他们家房屋,现在又惦记她刚得的猎物,这俩人,挺恶心。
禾二郎夫妇并没有瞧出来禾甜看他们的眼神越发冷凝,只以为她站在那儿不动是害怕他们,这让李氏十分得意,她上前道:“田田,本事这么大,还能猎到野狼了,既然你也好了,还能打猎了,你娘前头看病从我家拿的一贯钱也该还了吧?”
话落,一双小而圆的眼睛滴溜溜在禾甜身上打转:“这样吧,你既然喊我一声婶子,作为长辈我吃点亏,那一贯钱,就用你今天猎的三只野狼抵了。”
说着她人已经走到了禾甜跟前,伸手就要去解她背后绑着的野狼。
禾甜抽出腰间的剁骨刀,直接朝李氏伸过来的手砍去……
见禾甜一句话不说,脸色也温温和和,还是以前那胆小怕事的样子,禾二郎那因为心虚的犹豫也烟消云散,抬着下巴趾高气昂得很:“你婶子说得是,我们吃亏……”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李氏突然惨叫一声。
离得远,李氏又背对着禾二郎,再加上禾甜出手很快,禾二郎压根没看清怎么回事,就见李氏突然抱着手惨叫着后退。
禾二郎很是愣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上前查看:“怎么回事?”
这一靠近,他登时倒吸一口凉气。
禾甜手里拿着的是一把血迹斑斑的剁骨刀。
她刚刚是……把李氏的手砍了?
禾二郎目瞪口呆,惊在当场,都忘了查看李氏的情况,就连手里拎着的野鸡都因为惊讶掉到了地上。
“小贱人!”李氏脸色发白,额头冷汗淋漓,缓过来最初的剧痛后,咬着牙冲禾甜大骂:“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居然敢对长辈动手!没人性的小畜生!”
“你来抢我的东西,”禾甜冷冷凝视着李氏:“我打退了你,你反倒过来骂我,那是不是说,我刚刚打杀了你这个土匪,也是天经地义?”
记忆混乱,她都顾忌着当下情况都还没捋清楚,并没有下重手,只用刀背敲了李氏的腕子。
没想到她这么废,还恶人先告状。
真是个垃圾。
当然这种垃圾,禾甜在末世也见多了。
只要不犯到她面前,她通常都不予理会,犯到她面前了,她从手下留情——末世生存已经很艰难了,资源也有限,垃圾就不要存在着浪费资源了。
李氏没想到一向笨嘴拙舌的禾甜,突然这么牙尖嘴利,打了她不说,还要对她喊打喊杀。
她震惊的同时,又有些恼火。
居然被一个死丫头唬住了,李氏脸白了红,红了白,破口大骂:“放你娘的屁!你打了我还有理了!”
李氏腕子疼得锥心,不知道是不是断了,越想越气,她忍着疼另一只手指指着禾甜:“你现在给我跪下磕头认错,再把你猎到的野狼都给我赔罪,要不然,我要打断你的手脚,让你爬着回去!”
禾甜没动,只拿着剁骨刀,冷冷看着她:“你再骂,下一刀我就砍你脖子上!”
处理那么多动物皮毛,身上沾了不少血迹,这会儿哪怕已经干涸,但还是能瞧出满身的血迹,血腥味极冲,这就罢了,禾甜脖子上手上,也残留着血渍,她这么拎着血淋淋的剁骨刀,冷冷盯着你的时候,的确像个杀疯了的疯子。
至少李氏被吓住了。
但她又觉得她不敢。
一个毛丫头,猎几只野兽就罢了,她真敢杀人?
她不信。
她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