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脸皮厚,你又何时成了我的靠山?”
应不寐却不以为意:“你且等着瞧。若是荆王也不知你那情郎的消息,你最后不还是得求我?”
苏锦绣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不悦。眼下,能尽快打探到闻时钦的消息才是首要之事。应不寐所言非虚,若是荆王府与穆府皆无音讯,那她还真只能指望他了。
马车行至荆王府附近,苏锦绣才猛然回过神来。
“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要找阿钦?”
应不寐却不答话,只用指尖轻轻摩挲着手中白瓷兔的脸颊,神情莫测。
不相识 相逢应不识,旧诺付流尘。……
闻时钦如同人间蒸发, 杳无音讯。
这几日,苏锦绣先往荆王府,欲旁敲侧击探问县主,偏逢县主外出未归, 荆王又素不相识闻时钦, 她只得怅然折返。闻时钦在穆府的那位知己亦恰巧远行, 最后她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应不寐身上。
苏锦绣第一次如此恨自己。
不恨闻时钦的不告而别, 只恨自己无能,恨自己未能多书几信叮嘱, 恨自己未曾让他事无巨细告知行踪, 恨自己在他失踪后,只能如无头苍蝇般乱撞。
她忽然想到或许能从杂记中找到线索,可当她翻开那本杂技册子, 最后几页的杂记却似看穿了她的心思,只用一行写道:“闻时钦入仕后, 余方续记。”
这寥寥数字, 几乎将她逼疯。
就这般在华韵阁拈了半晌的针, 却迟迟无从下手时,琳琅忽然奔来道:“锦绣,应道长来了。”
苏锦绣连忙奔至府外,见了应不寐,急切问道:“是有消息了吗?”
应不寐定定看了她片刻, 似是斟酌良久才开口:“你且随我来。”
他这般模样, 显然是知晓了闻时钦的下落, 苏锦绣连忙提裙上车。途中,她紧攥着手,无数问题欲问又止。强逼回泪意, 千头万绪闪过,最终只问:“他是生是死?”
应不寐只道:“他活得很好。”
苏锦绣松了口气,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
应不寐见她如此,皱眉,下意识想为她擦泪,手伸到半空又收回,只扔了块帕子到她膝上。
“擦擦,别等会下车给我丢人。”
待马车停稳,苏锦绣深吸一口气,随着应不寐掀帘下了马车。日光刺眼,她抬手遮挡,待适应了光线再放下时,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大门映入眼帘。
但见朱漆大门厚重如城关,其上镶嵌着碗口大的鎏金铜钉,排列成威严的阵势。门楣高悬一块巨大的黑底金漆匾额,铁画银钩地书着两个遒劲大字。
逢府。
大门两侧,蹲踞着两尊张牙舞爪、栩栩如生的石狻猊,冰冷的石眼睥睨着来客。
苏锦绣怔怔念道:“逢府……”
应不寐上前亮出荆王令牌,守门小厮见了,忙躬身引道,不敢有半分阻滞。二人穿庭过院,行至一处宴会厅外。
厅内宾客往来,皆是锦衣华服,神态恭谨。八仙桌整齐排列,杯盘罗列,酒香弥漫。正中主位高出众席,铺着明黄色锦缎,显是为尊者所设。侍者穿梭其间,步履轻捷,各司其职。
路过偏廊时,苏锦绣隐约闻得管事低声训诫侍女:“你这丫头,端持仔细些!琼林宴乃府中头等大事,稍有差池,仔细你的皮!”
“琼林宴?”
应不寐这才开口解释:“圣上虽五日后于琼林苑设状元宴,但逢家势倾朝野,今二子又高中状元,自当提前庆贺,正可谓烈火烹油,鲜花着锦。”
苏锦绣实在不明白他说这些的用意,直截了当地问出最在意的事:“那……这和阿钦有什么关系?”
应不寐却缄默不言,只引她入内,在角落寻了席位落座。苏锦绣心如火燎,实在不解他为何要如此兜圈子,只想立刻知晓闻时钦的下落。她急得伸手攥住他的袖角:“你快说呀!”
应不寐侧头看她:“此事非你亲眼所见不可,我说了,你也未必肯信。”
“见?见什么?”
逢府乃镇国大将军府邸,阿钦怎会在此?她又能见到什么?
焦灼的等待中,宾客按位次入座,舞姬旋即入场,衣袂翩跹,舞姿曼妙。
难道应不寐的意思是,阿钦也会来这场宴会?她连忙环顾四周,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张脸,男女老少,始终没有找到那张让她魂牵梦萦的面容。
忽然,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众人皆起身行礼。苏锦绣虽坐角落,也不敢失礼,连忙跟着起身。她悄悄抬头窥了一眼,只见一位身形魁梧、面容刚毅的将军走了进来,周身自带威严,正是镇国大将军逢岩庭。
“诸位不必多礼。”逢岩庭声如洪钟,目光扫过众人,“今日吾儿逢辰高中状元,本是大喜之日。只是他半月前意外受伤,至今未愈,身子不适,未能亲自迎接,劳各位久等了。今日且先欣赏歌舞,尽兴而归。”
歌舞既罢,酒过三巡,席间众人尽去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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