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床上。
过了一会儿,他又慢慢坐了起来,他不知道他如今的身体如何,那股新势力的人格外难缠,他在他们那里困了将近半个月,这一次逃出来也是侥幸。
要是他的身体一直这样下去……
影九的心突然一痛,他还能在主子的身边继续做影卫吗?
不能让主子失望,不能被赶出天下第一庄。
影九决定去见主子。
但在见主子之前,他必须要洗一洗。
影九去打了水,泡在浴桶里,他仔细检查了一遍身上。
没有,什么都没有。
除了之前的旧伤,哪怕是一个细小的伤口都看不见。
那些人的手段了得,要是他们执意来到中原,恐怕连天下第一庄都会受到那些人的威胁。
影九起身,水珠沿着他肌理的起伏下落,影九伸手去拿挂在一旁的帕子,却忽然想到一件事——
影三说,主子三日就要问他一次。
影九不觉得自己一个普通影卫,主子有什么好惦记的,那必定是……
影九咬了咬牙,又重新坐了回去,将手往后伸。
他想的很简单,主子是主子,影卫是影卫,主子想要他,他就得做好一切准备。
一番折腾下来,影九觉得自己头晕目眩,都不知道怎么走到主子所在的桃园的。
如今正是春天,桃园的桃花即便在夜色里,也能窥见那无与伦比的艳丽。
只可惜,影九并不懂得赏花。
他甚至不喜欢这些花,因为南边,那股新势力困住他的房间周围,也是鲜花遍野。
影九握了握拳,在主子所居的春景阁前跪了下来,朗声道:“主子,属下回来了。”
门被一阵掌风打开,行至影九面前的时候,又化作了一阵温柔的风,拂过影九的脸。
影九此时低着头,明明影卫身形没有太大的差别,就连影卫服也是庄里统一裁制。
但每次一看见影九,哪怕是影九蒙着面巾,谢回砚都能认出来他。
谢回砚看着那道沉默寡言的黑色影子,“进来。”
“是。”
谢回砚已经换上了寝衣,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正端坐在书案前,翻看着什么。
见影九跪到他的面前,他问:“很棘手?”
“嗯。”
只是一个字,谢回砚就听出了影九的不同寻常。
影卫的声音他最熟悉不过,两人这一年内,影卫也受过大大小小的伤。
每次,受伤的影卫都会是这个声音。
一个月才回来,还受了伤,谢回砚眼神一暗,他起身,走到影九的身边,弯腰,手抬起影九的下巴。
影九来不及躲闪,就径直对上了谢回砚的眼眸,影九瞳孔一缩。
谢回砚皱了皱眉,影卫比他想象得还要狼狈,常年不见阳光的脸苍白着,漂亮的眼睛中,多出了一些红血丝。
唇也干裂起了皮,这还是他那个影卫吗?
谢回砚的指尖按上影九的唇,他一用力,指尖就陷进了影卫的唇里,影九乖觉地往里含。
心里的烦躁在影卫这样的行为下烟消云散,谢回砚笑了一声,捏住了影九的脸,“看起来是很棘手,连本庄主手底下最出色的影卫,都搞成了这副样子。”
“是属下大意了。”
谢回砚的目光在影卫脸上来回俊巡,影九垂着眸,睫毛因为不安而颤抖着。
谢回砚终于是心软了,他道:“先起来。”
影九因为跪久了,起身的时候,身子不稳,谢回砚暗自扶了他一把。
影九低着头,越发乖顺了,“谢主子。”
谢回砚注视着眼前的影卫,想到什么,回过身,端起书案上那盏安神汤,递到了影卫的唇边。
两人长久以来的默契,让影九什么也没问,将汤一饮而尽。
看着眼前恢复了些血色的影卫,谢回砚总算是觉得顺眼了很多。
谢回砚道:“去床上。”
影九一顿,“是。”
他走到床边,回头去看谢回砚,谢回砚又坐回到了书案前,想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处理完。
经常有这样的时候,主子会处理完了再来找他。
影九的手按上影卫服的衣带,他有时候不得不想,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终于将最后一道消息看完,谢回砚走到床边。
影卫的衣服被他叠好,放在脚踏上,影卫只留给谢回砚一个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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