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事,她当真骑马过长街?”翀门辉道。
“当真。”
“这是李乾地盘,她却浑然不怕?”翀门辉笑了,“这女子,跟她师姐一样狂。”
“广芳河,烟波楼,”全九维道,“还有一处在金昌道,具体是哪,一时难查,注意到她时,已在街上策马。”
“能将她师弟打成重伤,看来也有能耐。”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洪元杰。”
“哦,那便难怪。”
翀门辉抬手倒酒,优雅喝了半碗,又以筷子拾肉,放入嘴中,说道:“牧亭煜和洪元杰二人能耐不小,不过此女是阿梨,还得再加几把火才行。李乾这河京和熙州府,这些年藏了大量外边的人,宋致易那头的,也要用起来。”
全九维想到一个人:“义父之前说过,有个女人叫舒月珍。”
“嗯,她负责替颜青临挣钱,但她自己颇有野心。给她点好处,她就能帮忙。至少,要把颜青临留在河京的那支杀手使唤起来。”
全九维“嗯”了声,脑中却想起阿梨在游州从信府杀了司马悟和程妙德之事,还有逼得楚筝现在被颜青临追杀,亡命天涯。
全九维在颜青临手下混过几年,非常明白司马悟的身手有多好,以及在这一支杀手队伍中的地位,更不提楚筝,她当年身手号称第一。
这些杀手,真能对付得了阿梨么?
全九维表示怀疑。
“这贱人,”全九维咬牙,“怎么那么难杀。”
“离岭出来的,你以为?”
“那又如何,她师弟不是被当街打了个半死?”
翀门辉摇摇头,又往口中塞肉。
手里动作却忽然一顿。
他抬起头,朝全九维刚才下来得甬道口望去。
全九维顿了下,也转头看去。
“义父,怎么了?”全九维问。
“糟糕!”翀门辉站起身,一双半旧不新的绣花鞋快速往那边走去几步,鼻子用力去嗅。
全九维一凛,似乎也嗅到了什么……
是火熏!
“你!”翀门辉回头看着全九维,大怒,“你把人给引来了?”
“怎么可能!”全九维大惊,“我一路看过去,身后并没有人跟踪,我再三确认了的!”
这一点,翀门辉倒是也信。
全九维的办事能力他若信不过,当初便不会将他招揽过来。
除却心狠手辣,判断能力,反应能力,全九维的反侦察能力,也是翀门辉所欣赏的。
翀门辉又嗅,气味变浓了。
“那也肯定是你所引!否则为何你前脚一到,后脚我便遭殃。”翀门辉气道。
同时快步回来,拾起桌上的书卷,再去到卧榻旁,抓起小包袱朝另一头走去。
“义父,我们要走?”全九维快步跟上。
“不然?”翀门辉边走边问。
全九维回过头去。
此时已经不需要再用鼻子去嗅了,肉眼都可见白烟翻滚而来。
空气开始变得难受,全九维抬手,用袖子遮着自己的口鼻,跟着翀门辉朝北面的长道走去。
里面在被熏,外面放火得人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叶正和诸昌边烧火,边往里面扔,同时不停扇蒲扇,大量浓烟往里面滚去,他们自己被呛得咳嗽连连,掉了好多眼泪。
我保护你(一更)
全九维跟着翀门辉,沿着北去的长道一直深入,走了良久,从一个蜿蜒穴口爬出,外边是深山溪涧。
全九维附在溪边洗脸,抬手抹了把脸,寒风迎面,吹得他发抖。
本是想要寻个地方落脚,没想到变得更累,着实可恨。
全九维一掌拍向水面,溅起大片水花。
“这些不是寻常的人,”翀门辉在旁冷冷道,“是军人。”
“什么?”全九维抬头。
“你太大意了,”翀门辉的目光从远山落在全九维身上,“你以为你看不到他们,他们就跟不上你了?那些军中斥候,隔着五里都能一路追踪,你最好吃一堑长一智。”
全九维咬着牙根:“知道了。”
“你打搅了我的今夜的安宁,”翀门辉朝另一旁走去,“走吧。”
“还有地方可去?”
“扬龙陂。”翀门辉道。
“扬龙陂,”全九维跟上,“宣武军大营?”
“在隔山,离着少说六里地呢。”
·
足足一个时辰,甬道里的气味才散去一些。
不过叶正和诸昌仍不敢轻易踏入,直到沈冽带两个暗卫从附近的村舍山头巡上一圈回来后,沈冽一番检查,确认可进。
因为甬道不旧,所建应就是这几年,他们方才逐一踏过坟场,特意留心坟上墓碑所刻年头。最老的坟也有百余年了,可见这里的人烟一直绵延,人口旺盛。
想瞒天过海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