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烦的摆手。
“怎么就不卖了,我们可以多出点价钱的。”
“这是你家的孩子吧?”管事看向老佟。
老佟摇头:“不是。”
他甚至连自称这女娃的哥哥都不敢,毕竟哥哥可是保护妹妹的,这一路走来,却都是这女娃照顾他们,简直像是有了神通一样。
管事看向夏昭衣,又摆手:“你们走吧,天色也不早了。”
说完,他转身要走。
“你是新来的吧。”夏昭衣说道。
管事回头看她:“什么?”
“我说,你是新来的吧。”小女童抬着头,眼睛在两旁的大灯笼映照下,明亮清澈,“以前的邱管事我认识,他可比你好说话多了。”
“你还认识老邱?”管事来了兴致,“你怎么认识老邱的?”
“我何止认识老邱,我还知道诸葛先生最爱喝定陶的桃花酒,最爱吃昭州的粉玉小酥,他写字用的笔一定要是紫毫,用的砚台一定得是端砚,生活里边处处讲究,他那些习性,我能给你说个三天三夜。”
管事有些愣,眨巴着眼睛看着这个女童。
诸葛予的诸葛,是宜安诸葛的诸葛,富贵大气,人丁兴旺,族人遍布天下。
诸葛予虽然不是嫡系一脉,但凭着“诸葛”两字,他过的也比普通的富贵人家富贵上百倍。
因自小养尊处优,在很多细节上便会开始挑剔,不过这些挑剔,基本上外人鲜少会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管事问女童。
夏昭衣一笑:“你卖给我马吗?卖的话,我就告诉你啊,不过你不卖也没事,到时候我直接找诸葛予送我几匹。”
嘿,这口气……
管事有点想笑,但是看着这个小丫头机灵自信的模样,又真觉得她跟诸葛予好像认识。
算了,管他认识不认识的,两匹马而已,卖就卖了,他不想纠缠下去,麻烦得很。
“那成吧,”管事说道,“跟我挑马去吧。”
说着,管事朝不远处的手下招呼,令他们送来灯笼。
老佟和支长乐没想到这么好说话,一开始还以为铁定买不成了呢。
看着那边的灯笼被送来,夏昭衣跟了上去,他们两个也忙抬脚跟上。
“现在到处要打仗,朝廷管制的严格,都不给卖马了,也不是我不想卖的,”管事边走边随口道,“我这卖了两匹给你,下个月朝廷来收马,还得我们自己这再添上两匹呢。”
“我也不是白拿呀,”夏昭衣笑道,“虽然知道你们不缺我这点钱。”
就此一别
管事的说法装作为难,可是夏昭衣才不糊涂,她知道这山上大概有多少马,也知道诸葛予的本事有多大。
诸葛予这马场,是他二十岁刚出头时就买来了的,他不爱当官,不爱跟人虚客套,当个吃租金的地主也不愿,把家里给的那些庄子和土地,平分送了十里八铺的乡亲们后,他就跑这边来买了座山,开了个马场。
这山上至少有五个大马场,品种低的和品种高的分开来养,为了保住这个马场能顺顺当当的开着,每年孝敬朝廷也是必然,那些高品种的马儿,年年都得挑出一半送上去。
但实际上,这所谓的一半儿,可能才是十分之一,反正差不多的数量送到了就好,再多的,谁愿意白送。
夏昭衣以前跟夏文善经常来这,诸葛予每次都会带他们去山上各处逛个遍,在后山那草原上,她还骑过好几匹人人称颂,被诸葛予当命一样疼爱,轻易不给人碰的汗血马,倒没多喜欢。
跟着管事去了低品种的马儿那边挑马,老佟和支长乐去挑了。
管事提着灯笼站在夏昭衣旁边,问道:“你先前不是说,只要我卖马给你,你就同我说我家先生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爹告诉我的。”夏昭衣道。
“你爹?你爹是谁?”
“我爹……”夏昭衣抬起头看着管事,一笑,“我爹是个大英雄啊,不如你去问问诸葛予,问他有没有什么佩服的人?”
管事觉得这丫头,还真是奇怪的。
他摇摇头:“算了,看你这女娃也不想跟我说的。”
说着,他忽然摸了块油纸包裹的麦芽糖递给夏昭衣:“给。”
“这是什么?”夏昭衣没接。
“我给我家二丫买的糖,”管事说道,“多买了份,你也拿去吃点。”
“看来你很喜欢我嘛,”夏昭衣笑着接了过来,“那我就收下啦。”
“哈哈。”管事听她这语气,也不禁笑了。
老佟和支长乐选好了,各牵了匹膘肥体壮的马儿走出来,而后就去选车舆。
双驾马车,车舆自然要大,这里的车舆有新有旧,好些是从别处收回来的,老佟想挑个旧点的,因为便宜,夏昭衣看了下木材,直接选了个最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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