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惯着他。
听起来她是他们兄妹俩之间主导的那一方,身为家养小宠的吴敏对自己狂妄的想法轻声嘲笑,随即将目光投放在面前的野狗。都是人类豢养的宠物,野狗和家猫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差别,唯一就是他被丢弃了,可以毫不在意地被任何路过的女人抚摸,而她?
即便被惩罚性质地丢在门外,还自己给主人找理由,从不认为自己被丢弃,除非自己主动,否则绝不让任何人挠挠她毛茸茸的下颔。
“怎么每次见你,你都一副被女人好好地玩弄的模样?”野狗还未张口挑逗,这只家养小猫倒是伸出爪子挑拨戏弄,连眼神都没了之前的嫌恶。
不,她还是不大喜欢他,眼底弥漫的厌恶依旧飘荡,只是此时此刻“戏弄”更占据脑袋的主要空间,如捉住老鼠,被惯坏的家猫虽无食欲,却还是残有玩弄猎物的本能。
对于一个长期以来厌恶至极的男人,对于一个刚被揭穿内心脆弱的男人,她毫不留情地将在哥哥那里受得气全都发泄在他身上,哪怕这次他什么也没做。
只是她看错人了,野狗就是野狗,即便被轻视了也不会摆出低人一等的姿态。
他领口微开,两边的袖口随意地被抚到小臂,只是普通的打扮却被人误解了,难得有些委屈,却也只是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活该。摆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朝她的周边更进一步。
苍白的沟壑因为男人的俯身从深色衬衫中裸露,真的是个白得吓人的家伙,连一个吊坠都没有,光是看到那略深的沟壑,她便幻视出一个纯银首饰带着体温从怀中脱落拍打在她的侧脸。
少见他身上没有混杂着甜腻的花香,只隐隐地飘出抹不去的烟味和树木苍老被伐落在斧头上最后一滴的汁水味,光闻着就苦得涩嘴。
但她还是张口了。
水淋淋的舌头不知是自己脏还是面前的男妓脏,如品味鲜奶油一般,从下至上划过男人的乳沟,舌尖勾勒出淡淡的湿痕,“呵”,他笑了。
“味道怎么样?”
“还行。”
心口不一,和幻想相比少了倒刺的舌面又贴上了男人的胸口。
她在品味,她在着迷。
看吧,她是个什么东西。
再讨厌的家伙,她都能沉迷于对方的肉体。
哪怕根本没有人引诱她。
只是一根舌头罢了,舔了舔胸口,身经百战的男妓便忍不住将一条大腿陷入她的短裙,他身子在战栗,他大腿在挑拨。不知是他的胸脯更柔软,还是她的下体的穴肉更柔软。
她只知道上面流口水的是她,下面出汁儿的也是她。
黑发男人的体格大,即便还未完全俯身便将她身上的光完全遮掩,他的臂膀粗谈不上比她的大腿更壮,但轻而易举能将它掰开并不是问题。可看他的嘴巴,看他牙,也不比她的大到哪去,再看看他的眼,不小的桃花眼依旧耷拉着眼皮一副没精神的模样。
她的双眼不比他的有精神,看起来更有战斗力?
哈哈,荒唐的例子,荒唐的对比。
她举的所有例子都不是她不再畏惧的原由。
一个只想躲在女人背后,却又不把女人当回事的家伙,永远不值得人畏惧。
再还有……
男人微卷的刘海因为身体不自在地颤动而晃动,睫毛如同蘸墨的毛笔,又是乌又是亮,一把剪去前端的笔毛,又是散又是沾染水分凝结一块儿。
墨汁掉了,变得透明,染红了面,也染红了唇。
他似乎被泡发了,面上的薄膜裂了,再也不是什么毫不在乎地模样,眼皮用力撑开,墨色的珠子闪烁着亮光,期待着也渴求着。
“你想要吗?”
再还有,她被色欲所控制,完全忽视了男人的危险。
男人总是危险的,吴慎并不爱在这种容易接触的地方用言语戏弄她,总是重复是没有意义的,越是重复听起来目的越不是从口中说出的那么简单。
说一遍,是担心,说两遍,是害怕。
说叁遍、四遍,就不得不考虑究竟是害怕对方受伤害,还是担心自己会因为对方受伤害而伤害。
有时候人对恶意的怒火远比不上不纯粹的善意,只要想到“你让我防备其他男人,只是认为我是你的,别人不可触碰”的可能性,就没人惦记着那零心半点的善意。
门开了。
“进来。”
少年的声音不知从何时变得如此沉静又如此的缥缈,如未开灯的屋内,只留有窗面折射的光,显得到处都是灰尘。
她倒下了,又被身后的人握住肩膀,仰头,无论多生气,只要他在,她就只想看着他。
尹珏微微抬起眼皮,又松弛将放大的瞳孔藏起,随后歪头笑道:“要叁个人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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