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芙鱼垂了垂眸,故作不知道:“堂兄多虑了,卢家上下和善,芙鱼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卢家上下和善……”卢青玉悠悠一笑,凑近明芙鱼耳畔,低声道:“明姑娘,你说这话的时候自己不想笑么?”
他说话的时候呼吸冷冷拂在明芙鱼的耳后,透着一股冷气,像毒舌吐出了舌信一样,明芙鱼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
她不动声色后退一步,低着头道:“阿鱼听不懂堂兄是什么意思。”
“你倒是惯会装糊涂。”卢青玉的声音微微压低,在夜色中显得有些阴沉。
“……堂兄,夜深了,我该去给二爷守灵了。”
“明姑娘孝顺。”卢青玉捂着帕子低咳一声:“二爷是青玉的二叔,青玉也一同前往吧,毕竟……二叔可是这个家里对青玉最好的人了,如果没有他照拂,青玉可能也活不到现在。”
明芙鱼相信卢青玉说的是真的,卢传韫这个人跟他那两位兄弟不同,他性情温厚,心胸宽广,算是卢家难得一见的好人。
卢青玉最后一句话压的很低,似哀似叹,眼中却没有任何伤感。
他就是一条冷血的毒蛇,即使受过卢传韫的恩惠,卢传韫的死也不能让他动容。
明芙鱼垂眸,没有再看他,先一步迈脚往灵堂的方向走。
她走在前面,能听到卢青玉在后面断断续续地咳嗽声,一声接着一声。
明芙鱼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转身回去将手里的毛绒暖袖塞给他,然后一言不发的继续往前走。
卢青玉看着她的背影,轻轻笑了笑。
明明不想靠近他,却还是忍不住心软啊……
明芙鱼和卢青玉来到灵堂,默默跪到一旁,卢冰婵和卢浮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无聊的研究着手上的金镯,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她们低声说话的声音,沈十娘一个人跪在中央,低头往铜盆里扔着纸钱,纤细瘦弱的身子看起来有些疲惫。
“二叔?二叔怎么死了?”一道醉醺醺的声音传过来。
明芙鱼抬头望去,卢忒歪歪斜斜地走了进来,他一身酒气,脸上还带着两道胭脂印,不知是哪个青楼娘子留下的。
他自从腿瘸之后,整个人更加贪图享乐,喜欢流连在温柔香里,明芙鱼这两天一直没看到他,估计他是住到青楼里去了。
卢老夫人和大房、三房的人正在隔壁屋休息,闻言都走了过来。
魏氏一见儿子一副醉醺醺的模样,连忙过去扶住卢忒,压低声音道:“忒儿听话,这是你二叔的灵堂,不得无礼。”
“娘,下人怎么说二叔死了,他看着也不像短命鬼啊?”卢忒打了一个酒嗝,脸上丝毫不见悲伤道:“早知道二叔死的这99zl么早,他把自己的银子都留给我喝花酒多好,干嘛浪费银子娶续弦呀。”
卢老夫人一下子变了面色,气得敲了两下拐杖,卢传韫是她的亲生儿子,现在卢忒公然说她儿子是短命鬼,她当然不喜欢听,以前她不敢招惹魏氏,对这个孙儿是似真似假的疼爱,虽然看不惯魏氏的娇惯,但卢忒毕竟是她的亲孙子,但这两年卢忒却愈发的不懂事,每每气得她火冒三丈。
卢冰婵和卢浮儿连忙一左一右扶住她。
卢平远看了一眼母亲的面色,怒斥道:“你这个混账!说的什么浑话!”
“爹……”卢忒笑嘻嘻凑过去。
卢平远闻着卢忒身上刺鼻的胭脂味,怒吼道:“你怎么又去青楼了?”
他转头看向魏氏,“你不是说他这两天是在他外祖家吗?他外祖家什么时候开青楼来了!”
魏氏讷讷张了张嘴,答不上来。
“我去青楼怎么了?”卢忒不满起来,哼哼道:“我自从腿瘸了之后,你们个个都瞧不起我!只有青楼里那些窑姐每次看到我都笑容满面,只要我肯给她们银子,她们就毫不吝啬对我的夸奖,在她们那里,我就是最牛的!比爹你还要牛!”
卢平远听得火冒三丈,怒不可遏道:“你自己不思进取,还怪起我们来了?”
卢忒愤愤不平地瘪着嘴,“爹,自从我腿瘸了之后,你对那个病秧子就不一样了,你说你是不是打算让他继承卢家!”
魏氏闻言一下子抬头看向卢平远,目光锐利,隐隐带着几分指责。
“什么病秧子,那是你弟弟!”卢平远面色涨红,指着卢忒怒道:“你老子还没死呢!你在跟谁讨论继承家业的事!”
明芙鱼和卢青玉依旧跪在角落里,明芙鱼闻言抬了抬头,卢青玉面色不变,嘴角微微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他安静的跪在那里,像个置身事外的局外人,好像大家讨论的对象不是他一样。
卢青玉扭过头看她,忽然压低声音开口:“大哥的腿就是在围猎的时候受伤才导致腿瘸的,当时在围场闹得风风雨雨,你应该有点印象吧?”
明芙鱼:“……”你不是应该心虚怕提起这件事情么!怎么还主动提起来了!
“……我不记得了。”明芙鱼心里有一百个叹号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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