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有车来,他们稍微检查了车辆便注目礼放行,而后车辆继续沿着两侧郁郁葱葱的山路往上开。樊赤云习惯性地观察周围环境,他不动声色地看出去,看到林间点缀着的园林建筑或低层别墅,以及随处可见的警卫安保。不远处,还有一座古朴的石塔鹤立鸡群、高耸林间,它应当是这座山里最高的建筑了。最后,车辆进了一个大院,停在一栋两层别墅前。“下车吧。”黎锦秀也没等人给他开门,便俯身绕过樊赤云拉开了车门。樊赤云顺势先下去,接过黎锦秀递来过来的狗绳,将大小金带了下来,黎锦秀这才跟司机和警卫道谢下车。这栋小别墅不是园林里的古董建筑,而是后来再修建的。别墅的前面有园林,后面有湖泊,除了空气清晰、风景宜人之外,樊赤云觉得也没什么特别奢侈的地方。“我姥姥姥爷你应该认识。”黎锦秀说道。樊赤云刚刚看到院门口挂着的匾额就已经明白得差不多了,他说道:“是文参谋长和沉主任。”黎锦秀轻笑:“嗯,我姥爷以前在你们基地见过你好几次,他说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还很惋惜你当年退了的事情。”樊赤云回忆起过去的事情,道:“我是我妈一个人拉扯大的,从小到大,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让我妈过上好日子。后来,我读书当兵,侥幸累积了些战功,升了职,让我妈日子也过好了,但没多久她又查出了肝癌。”“我当时就想,如果我不回去,可能一辈子就见不着我妈了,哪怕是最后一段路,我也不想让她孤孤零零一个人走,所以最后我还是提交了申请去陪我妈治病。”黎锦秀笑容停滞,樊赤云还以为他是觉得他志短,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别人都是舍小家为大家,我做不到,我妈那时候也骂我目光短浅,不知道建功立业,但我不是那么在乎这件事,我有手有脚,之后再做什么不行。”黎锦秀摇了摇头:“人各有志,你只是做了你想做的选择。”他又问:“阿姨还好吗?”樊赤云道:“我陪她天南海北看病看了五年,但去年年末的时候,人还是走了。”“不过有你陪着,阿姨肯定很幸福。”黎锦秀轻声说。樊赤云笑了:“我也不知道,但是那几年除了病痛的时候,她是挺高兴的。我妈心态好,到处折腾看病也不发脾气,只说她从来没去过那么多地方,就当旅游了。所以只要她状态还行,我就带着她到处看风景,反正我力气大,上山下海都背得动她。”黎锦秀眼里带着点羡慕地看着他,刚想说什么,别墅里面就走出来个人。“锦秀来了。”是家里的保姆阿姨。黎锦秀道:“荣姨,姥姥姥爷呢?”“在客厅里,对了,你徐家姥姥也来了。”“好的。”他取了湿巾和阿姨一起给大小金擦了脚,然后解开了牵引绳,阿姨接过绳子放好,黎锦秀道了谢后带着樊赤云走进去,两只狗不急不忙地跟在他的身后。屋子里装潢古朴雅致、大开大合,没有奢靡之气。若说什么和其他首长领导家里有什么不同,那就是纪念类的物品很多,尤其靠近客厅的博古架上,全是合照合影、奖杯奖章,还不局限于文、沉二人,樊赤云略微扫过,在里面看到了黎锦秀某次国际数学竞赛的奖杯和照片。
照片里的黎锦秀看起来才十二叁岁,笑容灿烂。“笑得很傻吧?”黎锦秀说道。樊赤云摇了摇头:“没有。”黎锦秀道:“我那次的成绩超过了我哥叁年前参赛的成绩,所以特别高兴。”“噢……”樊赤云听到黎锦秀主动提他哥,心中的警铃响了一下。之前徐喻跟他们嘱咐过,请他们务必要留心黎锦秀的状态,因为自从他们家大儿子去世后,黎锦秀一直存在自杀的行为。而跟在黎锦秀身边这么久,这还是樊赤云第一次听到黎锦秀主动提起他哥。黎锦秀没继续说下去,进了客厅。“姥姥,姥爷,聊什么呢?这么热闹。”黎锦秀提高了点音调,整个人都活泼了几分。樊赤云紧跟在他身后,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老领导以及他的伴侣沉主任,他们两人的沙发上旁边还坐着一个戴着眼镜的女性,约莫六十岁,笑容温和、长相斯文,长得跟徐喻很像,黎锦秀相互介绍后,樊赤云才知道这是徐喻的妈妈,兰隽。老领导笑呵呵让黎锦秀和樊赤云坐下,关切地问了几句后,他忍不住打开话匣子,提起了樊赤云当年那两次惊心动魄的一等功。樊赤云自然是不好意思,但架不住在场的人都好奇,最后樊赤云忘了那点拘谨,自然而然地在老领导说得不太精确的地方补充说明。大家又说说笑笑用过晚餐,樊赤云跟文琴下棋,黎锦秀陪着沉竹实和兰隽在廊下聊天,聊着聊着,兰隽就提起了黎锦秀要搬出去住的事情。“只是工作日住那儿,周末还是回芦苇湾。”黎锦秀道。沉竹实说:“也好,他们这个年纪有几个能天天呆在家里?人家有自己的生活。”兰隽道:“我也这么说,就是小喻不放心。”“小喻就是操心太多,我都替她累。”黎锦秀微微蹙眉:“我还是不搬了……”他的确没考虑到爸妈得需要。兰隽却拦住他:“你想搬就搬出去,又不是不回家了。”“小喻固执,追求完美,自我要求高,但她不明白养孩子要学的是放手,你又太听话,你一直顺着她,只会助长她的焦虑。”黎锦秀道:“我妈很好。”他看了一眼沉竹实,又说:“妈妈也很好。”沉竹实笑了:“看咱们家这个,打小就是一碗水全家都能端平,你妈妈什么样儿我就不说了,她和你爸爸都是,顾事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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