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陛下,这长丝棉种,是我母亲用地谷魔气培育的,杂交混种七代,终于能稳定结出长丝棉桃。”孟月池立刻明白了为什么武守北在自己死后才让武云缨献上棉种。一年后,十六块棉田产量惊人,产出的棉花不仅更加的雪白,连棉丝也更长,即使是在江南的水力纺车也能将新种棉花纺成棉纱。孟月池一边让大昭各地都种棉,取代原来的麻,另一边又拨银两在朔北的地谷边上建起了一所“安平学宫”。武守北因为献粮种有功,被她封为“安平侯。”明光六年,从楚州传来消息,有大船自海外归来。孟月池很是惊喜,穿着一身素白棉衫就走出了集英殿。上次素服是为了武守北,这次她是在给刘桂子守孝。当了半辈子官婢,半辈子嬷嬷,半辈子将军的刘桂子死了。临死的时候守着她的,除了她的甥女梅漪罗,还有她从小养到了大的小姑娘。“姑娘,这条路,嬷嬷只能陪你到这儿了。”她抓着她家姑娘的手,她家姑娘的手,以前那么小,那么细,现在也成了大人的手了。能杀人,能写字,真好啊。“嬷嬷告诉你个秘密,我把你抱着送到鹿州书院的那天晚上,我在书院的柴房里做了个梦,梦里啊,有个神仙娘娘,我说,神仙娘娘,小姑娘她那么轻,那么小,我就得把她送去了一个不知道深浅的地方,这份孽业,都算在我的头上吧,神仙娘娘告诉我,这是缘分,不是孽业。”和薛重岁一样,此时的刘桂子也已经看不见了,她将头偏向孟月池的方向,轻声说。“我信了。”这是她留在世上的最后三个字。随着大船回来的却只有兰君一个人,她带着从船上卸下来的灵石一路到了繁京。“别担心她,她听说北面百万里之遥有个地方的规矩是男人女人颠倒,她觉得挺有意思,诓了个用剑的修真者带她看热闹去了。”多年未见,兰君仍然是从前的样貌。打趣了这个当妈没等到的女儿,她的神色一整,对着孟月池弯下了腰。“陛下,你猜对了,离陆地三千里之遥,便有灵气,我和梅舸走访了一处名为枯岛之地,大岛有七州之大,岛上生活之人自称修真者,有飞天入海之能。我们稍作打听便知这世上灵气与魔气相生相克,唯独凡人境,与禁天绝地两处没有灵气。”“没有灵气,却有散溢魔气的地谷。”孟月池拿起了一块兰姑姑带回的灵石。“这是中品灵石,你娘坑蒙拐骗来的,那些修真者确实挺好骗。”孟月池:“……”以前没发现兰姑姑说话这么不正经。“姑姑只带了灵石回来?”“还有一个人。”兰君对着属下一招手,便有人抬了一顶小轿子上来。“只不过修真者到了凡人境都受制约,那人说他自己吃了能禁绝身上灵力的丹药,也没有了力气。”要带这人来“面圣”,兰君也是做了些准备的,比如给这人下了几十种毒药,用天天刀戳针刺,寻些破绽。孟月池倒是不在乎这些,听闻竟然有个真正的修真者,她有些好奇地去看。这份好奇倒是跟她娘一样。兰君心里这么想着,亲自去打开了帘子。“在下修真界丹师 姑娘请披黄袍(四十六)集英殿内,一干重臣围坐,如同之前在平卢时候一样。梅漪罗将手里厚厚的册子分给其他人:“按照那第五鸿的说法,民间的一些传说也都是真的,什么御剑穿云,什么白日飞升……我让人从各地带了几百年前的地方志回来,很多记载差不多跟骑鹅娘娘差不多同时,甚至还要早些。这些年倒几乎不可见了。”“若是海外真的有修真之人,还能来到咱们这儿,又有这等通天彻地的本事,岂不是大可以将咱们这些凡人当做奴婢?又或者,更可以左右朝堂……”手里捏着那册子,古莲娘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怎么回事儿啊,她昨日这个时候还在跟陛下讨论今年的夏收,怎么才一天光景,所有人就得坐在这儿说什么修真,什么求仙问道?穿着一身紫色长裙的裴文姬摸了摸下巴,说:“想来是咱们这儿对那些修真者有什么限制,他们来了之后才只能藏头藏尾,至于说这些修真者进朝堂,我倒是在一些志异杂谈里见过,最有名的几个,一个是《镇海平江传》里在朝堂上兴风作浪的徐恩泰,书上写他能用剑在山上刻字,被当时的皇帝封作了国师,一个是《翻江平妖奇谈》这里面的妖异之人可就多了去了。”毕竟当年也是靠话本子名震繁京的“瑶池闲客”,裴文姬对这些志怪传说可谓是信手拈来。同样是一身紫衣,柳朝妤今日穿的却是棉纱制的袍子,她整了整袖口,忽然笑了:“那本《翻江平妖奇谈》我小时候也看过,讲的是还圣元君在各地降妖除魔之事,杜撰得很是不成样子,还圣元君的功德在于兴修水利,什么降妖除魔,不过是后人臆想。”
“绝不是臆想。”和一群朝臣们坐在一起,武云缨身上也毫无扭捏模样,她很坚定地说:“骑鹅娘娘在凡间的时候确实遇到了很多修真之人,甚至包括她的三任夫婿,根据山海镇本庙的记载,修真者在修真的时候会遇到劫难,为了度过那些劫难,他们就会选择来到凡人境,想要留在凡人境,修真者必须与某个凡人有所关联,或是认为父母、儿女、兄弟姐妹,或是结为夫妻。被这般利用的凡人被称作‘化劫引’,刚刚古大人说修真者将凡人当做奴婢,确实如此,所以很多被当做‘化劫引’的人下场都不好,尤其是女子,骑鹅娘娘自己吃过苦,也愿意为了其他吃苦的女子张目,着实杀了不少来渡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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