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还没结束。何梁每晚都会溜过来陪唐元睡觉。而唐元也无可自拔地越来越黏他,就好比,不等他来就不睡觉,或者,在何梁来晚了时要大发脾气,直到他把自己哄得口干舌燥才罢休。她时常觉得,这是一种病态的依恋,知道可怕,却又不可控地沉沦。每年大年初十的中午,是惯例的家族聚餐。因为是凌家这一边的,唐祁山只带了唐元去赴宴。同一桌聚餐的,除了唐元的姨母、舅舅、姨婆,自然,还有褚品良。聚会的亲戚们不是来自官场,就是高级企业的,难免有点拿腔拿调的做派。虚伪而枯燥。唐元照例都是只顾自己低头吃饭的,而这次,她却有了注意的对象。是叔母金枝。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了,褚品良对她也越来越细致,饭桌上,高调又体贴地跟她夹菜、耳语、捏肩。桌上的人看了无不调侃:“你俩不容易啊,人到四十岁才来了个孩子。哎哟这有了小孩啊,感情又好得跟刚谈恋爱那阵似的。”“以前是我太拼工作了,以至于身体吃了大亏,调养了好几年才有了这个孩子。”金枝和褚品良对视了眼,圆润的脸颊浮现红霞,“他啊,这几个月比我都紧张,把我都搞得神经兮兮了。”“毕竟是第一次当爹嘛,肯定兴奋得很。那多久能生呢?”“大概是今年四月或五月。”说到这里,金枝的手不自觉去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唐元浑身不自在起来了。金枝平常对她不错,还在第一次见她时,送了个水晶球当礼物。反倒是她,暗悄悄破坏了金枝的婚姻和幸福。这是她人生一辈子的污点,午夜梦回也只能跪着忏悔。唐元只能不断吃菜转移注意力。而饭桌上的大人们在聊生意时,却不知不觉,又把话题扯到了她身上。“最近要拉华士的合作有点棘手,想了很多招,但最后得到的回应都含糊其辞。”“华士老总最在乎自己的宝贝孙子了。如果让他劝老爷子几句,说不定能行。”“听说,这个孩子才满二十,还是单身。”“如果,介绍个合适女孩子跟他当朋友,劝劝他,再让他跟家里人说几嘴,指不定能行……”说完,在场所有人齐刷刷盯着唐元。长得漂亮,年龄适宜,还是自家人。怎么不能说是一个绝佳的对象呢?唐元不是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读出他们的潜台词。既然达成了默契,众人也就相继展开劝说行动。不过,劝服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并不是说得苦口婆心,嘴皮都磨破了。而是,抓住对方的把柄不放,使之完全听从掌控。唐元的把柄当然是最近的离家出走。“说到元元,前段时间也太不懂事了,怎么能一个招呼都不打就跑了呢。”“也不说去哪里,还把爸爸也拉黑了。”“欸,怎么能这样对自己的爹娘呢,他们含辛茹苦养你到这么大不容易啊……”……众人你一句,我一嘴,就这么把唐元推上了道德制高点。唐元的内心苍白而无力,也从来没试图对这群人辩解什么。她心底只想冷笑。唐元去瞥唐祁山,他正一脸痛心,仿佛被女儿伤到了极点。她又去看褚品良,他正扮演着好丈夫的角色,既不对这件事发表见解,也没正眼看她。“我去。”唐元清冷的声音划破嘈杂。她把碗重重摔在桌上,起身,面无表情环视了在场所有人一圈,竟有种生在动物园的错觉。呵,她面临的,可不是一堆畜牲嘛。有人觉得尴尬,又来打圆场,“欸,元元,别生那么大的气嘛。大家都是关心你……何况这次,你要是能为家族出头,大家怎么可能不记得你这个情呢?当然,要是华士的小少爷真的不错,你也可以考虑……”
“姨婆。”唐元马上出声,清晰而又坚定地陈述自己立场,“我只会和他吃个饭。我也只欠你们这顿饭。”以后,界限便划得干干净净了。何梁依旧在晚上爬到唐元卧室。唐元已经洗完澡,躺在床上等他了。何梁坐到她身旁,笑着问:“去市图书馆还完书就过来了。今晚不会怪我来晚了吧?”唐元情绪高涨不起来。她好想告诉他今天中午聚餐发生的事,但却不知怎么开口,最后只能憋出一句:“我明天晚上要跟人吃饭。”何梁一脸懵:“吃饭,和谁呀?”“和一个男生,比我大两岁,家里很有钱。”唐元本来只是生气那些亲戚,发泄情绪才这样说话。但刚说完,她马上反应过来,这听上去倒像是何梁做错了什么,让她不高兴了,以致这样“怼”他。何梁的神色肉眼可见地低迷起来了。他嘴角耷拉,愣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问了句:“为什么?”声音很轻,满是委屈。唐元瞬间就跟着难受了,又想到今天中午不堪的回忆,整个人倒在被窝里,抽搐着说:“别问了,要开学了,这几天你也别来找我了……”何梁哪受的住她这样,赶紧趴到她背上又哄又认错:“元元,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不是哪里让你生气了,求你原谅我,别对我这样好吗?”唐元心有愧疚,回抱住他就啃了上去。两个人嘴唇一碰到就停不下来,脱衣服、肢体交缠。经历过好几次高潮,何梁再忍不住,一边撞击她的身体,一边说:“元元,你能不能别去了。”“我不想让你跟其他男生吃饭。”第一次,他这么明目张胆,在她清醒时,表达出对她的占有欲。唐元惊得全身僵硬,直愣愣盯着他。何梁仍在重重捣弄她,力气很大,撞得啪啪直响,每一次饱含他强烈的情绪。“不要去,好不好……”他做到全身都红了,最后崩溃地埋进她的肩窝抽泣。唐元也跟着他哭,还带着挂满泪花的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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