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沉闷的古宅,银器里焚着沉木的香,他被大人牵着手,送到乌泱泱一大群穿黑袍罩衣的人前,接受他们的参拜。絮絮急促的低语,不断变幻的祭祀舞蹈,烟雾缭绕的祭坛,沉默的父母。他被人握着手去触摸那块有着金属光泽的巨石,他们仓惶颤抖的嘴唇抵在他耳边,不断询问,“感知到祂了吗?感知到祂了吗?”祂……是什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吟诵,絮絮如丝将茧结成。终于有一天,他双眸泛着可怖的光,表情麻木地与祂连接上,随后以一种诡异的精神共振传达了祂的旨意。哪里是父母带他从于阗国逃到江南。分明是他亲口下令,去江南。去那个命运邂逅因果轮转之地。千万年的相互吸引,千万年的交相辉映,早已成为祂不可割舍的部分,自来到这里,也寻觅千年,此番……定要抓住!他用无上的感知推演到了未来的轨迹,算到了命运的终焉。是他。是他亲自设的这个局。他就是祂,二者同一。陆是臻睁眼,眼中沉静如水。夜星落在他眼里,仿佛是另一个银河。他起身,不用寻觅就能感知到商追,低声道:“我想起来了。”商追沉默在暗处。“溯流年……”他垂眸,“明明已经抓住她,达成所愿,为什么我还要费尽心力溯流年……”他苦恼地摇头,“想不起原由……”溯流年耗费的神力巨大几乎将他掏空,如此千辛万苦,究竟为何?陆是臻看着夜空动了动手指,流云涌动,即刻遮蔽了满头的星斗因他随意挥手,那阴云如帘幕被他拨开,星河又显。尚可掌控天象,但更多的似乎就有些难了。商追见他如此轻而易举呼云唤雨,显然他已经和祂连接上……拥有了神祗的力量。那……他要吃掉他的欲眼,达成千年来的宿命吗?陆是臻显然有些彷徨,似乎还不太适应突然获得的记忆和神力,“商追,我要好好想想,到底是为何大动干戈地折损那么多神力溯流时光。目前,先按兵不动。”商追颔首。陆是臻又道:“至于你的身体,我会设法弄得苏雅儿的血为你续命,你不必担忧。”商追想起尤锦颜,她……的,唔,也能有效缓解他的病症,不过……应该比不上苏雅儿的血,遂道:“是,多谢神主。”因陆是臻昏睡了一段时间,此刻天已经朦朦地发青,他回到铺面的二进院子,苏雅儿还在睡。螓首蛾眉,仙姿玉貌。实在是美,她一直很美,化成人,也是这样的美。陆是臻抬指拂过她的玉颜,“我们要永永远远在一起。”他舔了舔唇,嘴里泌出的口液几乎要溢出来。血脉奔腾,青筋暴起,身体在止不住地渴望她。俯身逼近她的脖颈,脉搏清晰地在跳动着,他微微启唇,想试着吃一点,苏雅儿被他垂落的发丝挠得痒,咕哝着睁眼,见他埋首在她项间,展臂抱住了他的脖子。“夫君~”苏雅儿爱娇地蹭他。陆是臻身形一顿,转眸看她。苏雅儿也侧过脸对他对视,见他面色沉静,向来注视她时泛着柔光的桃花眼清冷上挑,冷然之意毫不掩饰。苏雅儿有些奇怪,她亲了亲他的嘴角,“怎么了?生气了?”陆是臻被她亲得一愣。随后他缓慢地眨了眨眼,慢慢伸舌勾舔她亲过的地方,神色清冷如玉,但动作实在色气。
她抿抿唇,以为他在闹他,哼了一声转过头,“夫君坏死了。”陆是臻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转过来,苏雅儿哼唧着扭动,这才发现他手下力道之大容不得她半分扭捏。她惊愕抬眸,见他面上无喜无悲,与她对视时仿佛透过她的脸望到她灵魂深处,令人战栗。她忽然感到一阵惶恐,“你……”好陌生,他给她的感觉好陌生。陆是臻忽地笑了,“雅儿小姐,你在说什么。”他的手松开她,拉着她的胳膊帮她坐起来,柔声道:“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回来。”苏雅儿目不转睛地看他,明明是他的模样在眼前,为何她心里却有种异样的感觉……她下床穿衣,见他将倒扣的杯子翻过来倒水,身上依旧穿着昨日的衣衫。他将水递给她,“想好吃什么没?”苏雅儿接过抿了口,道:“只想吃红豆粥。”陆是臻道:“我去买。”苏雅儿拉住转身欲走的他,“夫君,你昨晚是不是睡得不好?”陆是臻站住脚,平声道:“没有。”她依偎进他怀,抱住他紧窄的腰身,软糯地望着他,“夫君,我突然不想喝红豆粥了,我想吃你。”陆是臻眼眸微眯,“吃我?”话音一落,他眸子左右轻移,不知想了些什么,将手递到她唇边,“可以,你吃吃看。”苏雅儿微讶,轻轻叼了口他的食指指背,嗔道:“谁真要吃你了!”陆是臻居高临下看她,“给你吃也无妨,你可以试试。”她狐疑地蹙眉,“夫君,你今天怎么怪怪的。”他俯视的眼眸微敛,勾起丝笑意,“不吃了?”此刻的他仿佛回归正常,是那个和她逗趣的陆是臻。苏雅儿凝眸看他,片刻后笑了,“你不是说有一套头面?戴给人家看看呀?”陆是臻脸上露出了一瞬迷惘的表情,想了一下道,“好。”转身去翻自己的箱笼,还真翻出一套碧玉样式的头面。苏雅儿饶有兴趣地凑过去。他摸出来后动作一滞,似乎在回想什么,才慢慢地在自己高束的马尾上斜插入一支碧玉长簪,再在额间围上一圈碎玉抹额,加之坠在他耳上的一只碧色耳饰,动作虽然笨拙,但戴上还真是一套简单的头面了。一张脸异域典雅,在他淡淡看过来时,即便神情清冽,但架不住容颜旖旎,风情摇曳。苏雅儿看得乐,“夫君真好看。”陆是臻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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