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的喜欢,真的是简单而又没头没脑。
薄以扬半垂着眼睫,那谢清嘉呢?谢清嘉到底是因为什么喜欢他的?
他好像从来都没有在自己面前说过。
“其实第一次见到谢清嘉,我觉得你和他挺像的。”梁萧萧没有注意到薄以扬的表情变化,却仿佛神奇的听到了他内心的心声一样,提起了薄以扬脑子里想的那个人的名字,“说不出来哪里像,但是给我的感觉都是看着漂亮,骨子里却很凉薄。”
“按理说谢清嘉那种男孩子我也有可能动心,毕竟长相确实是我的菜,但他是你的仇人,又是我的情敌,所以我当然不会放过他。”
梁萧萧仰起头,像小孩子一样幼稚而固执的道:“阿扬,我只喜欢你,所以你不要对他动心,好不好?”
“否则我真的不知道,我会忍不住对他做出什么事来。”
薄以扬眼神像漫无边际的天边的云,在空中虚无的飘了一会儿,低下头,看着梁萧萧,似有深情点点渗出。
他说:“好。”
转眼又是一周过去,天渐渐凉下来,开始进入秋天的季节。
风卷起地上的落叶肆意飞舞,打眼看上去洋洋洒洒像是下了一场金色的雨。谢清嘉在这样的寂冷天气里和同部的同学在大学路边搭了个简易棚,专门给人画肖像画。
谢清嘉穿着件深蓝色外套,脖子上围着红白格子围巾,仍然觉得冷,一边画一边咳嗽了两声,眼尾的那颗小痣泛红,看上去异常脆弱。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梳着丸子头的温柔学妹,看见他这副模样,有些担心的问了一声:“谢学长,你是不是不舒服?”
谢清嘉的确有些不舒服,腹部沉沉的坠痛,像是有东西在搅着一样,颇有种大闹天宫的气势。褐色画笔在画布上顿了顿,一旁的圆眼男生关心的说:“谢清嘉,你如果不舒服就先回宿舍吧,剩下的任务我来帮你处理。”
“导师那里过不了关,”谢清嘉想起那个正处于更年期的性格严苛的美术老师,轻轻叹了口气,捂了捂肚子,“……继续吧。”
然而这疼痛来的气势汹汹,不是他想忍就能忍过去的。十分钟之后,他的额头已经出了一层冷汗,牙齿直打颤,终于是忍不住的站起来:“我得去医院。”
这疼的架势太猛,让他有种自己得了不治之症的感觉。
“是不是刚才我让你喝的那杯冷饮坏的事?”男生有些紧张,“我和你一起。”
“不用了,”谢清嘉往大门口走了几步,“你继续在这画吧,我给我男——我给我朋友打个电话,让他陪我去买药。”
男生闻言,也不好再说什么,说了句“注意安全”就退了回去。谢清嘉站在马路边,低头拨了薄以扬的电话,本来想着那边很快就会接起来,但直到响了十几声自动挂断也没人接听。
谢清嘉愣了下,今天是休息日,薄以扬没课,怎么会不接电话?
他又连着打了几个电话,照样是没人接听,不得已发了几条消息过去问薄以扬在哪儿,依旧是石沉大海,杳无回音。
谢清嘉拧起了眉,他觉得薄以扬不太对劲,平时都会秒接自己电话,秒回自己信息的,今天是怎么回事?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腹部又开始翻江倒海。谢清嘉又恶心又疼,抬手想要打个车,然而这个时间点已经接近傍晚,路上的出租车少的可怜,偶尔路过一两个还是满客,谢清嘉根本找不到空车。
按着肚子,谢清嘉出了一身冷汗,正想在手机上看看有没有离自己最近的车,便察觉到路边一辆宾利缓缓的驶到自己面前,停了下来。
谢清嘉略显意外的抬眼,看到车窗缓缓落下,一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映入眼帘,眼皮一跳,归于沉默。
何德何能,能在这里见到大明星。
江都似乎是刚从宴会上下来,一身烟灰色西装打着领带,耳垂两颗亮钻耳钉,上了淡妆,勾勒出优越的骨相与秾艳的眉眼,眼尾斜挑着朝他看过来时,些微的桀骜与锋芒外露。
容貌风流惹眼,唇边的笑却还是彬彬有礼的:“怎么,遇上什么难办的事了?”
顿了顿,薄唇轻启缠绵悱恻的吐出三个字。
“谢清嘉。”
能在这里碰见谢清嘉,实属是意料之外。
遥想二十分钟之前,江都还在江家老宅的前厅里捧着香槟听着耳边远方亲戚的阿谀奉承,应付着父母合作伙伴带来的漂亮小姐,心里厌烦至极,唇边却依然带着含蓄温柔的笑,一副温良恭俭让的大好青年作派。
连沈祁越都忍不住吐槽他:“你不知道你笑的有多假吗?明明反感的很,偏偏要装的跟个好好先生似的,我都替你累。”
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带着的面具有多沉多假多厚多重,但生意场上玩的就是人情世故,况且他明面上虽然是江家继承人,但旁支里不知道有多少个私生子蠢蠢欲动,虎视眈眈的盯着他这个位置,所以他不仅不能松懈,还更要表现的面面俱到左右逢源,不能让别人钻了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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