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武侯姜时戎文武双全,不仅是天下第一武夫,武脉参天,更是当世理学大家,宿学旧儒。他对朝廷忠心耿耿、沥胆堕肝,受景帝器重信任,虽只是侯爵,但府邸之大,甚至超越国公。镇武侯府东西横跨七里,几乎是一个小型的城池,不仅拥有屋舍无数,大院数十座,更拥有演武场、猛兽苑、马场等场地,除此之外,还拥有一座小型的锻造坊。马场位于侯府西北角,长宽各三百米,圈养骏马两百余匹,皆是百里挑一、千里挑一的上等马。二十多名矫健壮勇的养马奴才受命照料马场,比起一般的侯府奴才,他们实力更强,几乎全都蛟武境武夫。“咴咴咴”“快控住黑煞,追风马是云乐公主赏赐给侯府的,若有什么闪失,我们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申头,这两匹都是马王,这会儿发起怒来,十几个人都拉扯不住一匹,还是快请支援吧!”“来不及了,屠老头呢!”姜离还未走入马场,就远远听到马场中传来的嘈杂声音。其中既有群马受惊的嘶鸣,也有养马奴才惶恐焦急的喝骂。“马受惊了?”姜离与姜玄信对望一眼,加快脚步走入马场。偌大马场尘土飞扬,两百余匹身高体长的上品骏马混乱奔逃,蜷缩在马场各处角落,瑟瑟发抖,唯有两匹神骏大马,一黑一白,相互对视,立于马场正中。黑马异常高大健壮,脖上披着几乎落地的长鬃,在冬日下,皮毛漆黑如墨,像是抹了油一般,亮如锦缎,远远望去,宛若发怒凶兽。这匹黑煞马是姜时戎的坐骑,力大无穷,性情暴虐,随姜时戎东征西伐,死在蹄下的敌兵,难以计量,身上隐隐笼罩着一层血煞杀气,阴魂难近。此刻仰头嘶吼如虎,声音如雷,震荡的周围空气都隐隐震颤,宛若马中帝王,喝问天下。“咴”黑煞马对面,站着一匹神骏飘逸、通体霜白如雪的高挑白马。皮毛光亮如玉,肌肉线条突出,充满爆发性的力量。虽不似黑煞马雄浑彪悍,却活力昂扬、不卑不怯。它平静站在原地,面对黑煞马的悍怒威压,马头高高扬起,如不屈少年,骄傲自信。两匹神马周围,还站着二十几名身高体壮的养马奴才。他们死死握着手腕粗细的绳索,双脚如同长在地面,身体后仰,拼命拉扯。十几条绳索,一端系在腰上,另一头套在两匹大马身上,绳索绷的笔直,发出吱吱的声音。“好神武的大马!”姜玄信惊奇出声,蛟武境武夫单臂可举三两百斤的石锁,可十几名奴才合力拉拽,却不能令任何一匹大马挪动身躯。“云乐公主有心了,竟然送我这样的神马!”姜离看着皮毛如玉的白马,眼中掠过一抹喜色。他能看出云乐赠予他的追风马,绝不是普通的千里马,而是一匹马中潜龙现在还未长成,就如此神骏非凡,若假以时日,仔细栽培,未必不能成为黑煞巨马这样的存在。不过此刻两马相争,追风马无论身形还是力量,都略逊黑煞巨马一筹若真厮斗起来,肯定是要吃亏的。“哕”马场正中,黑煞马响鼻如雷,无法忍受白马的‘以下犯上’,此时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硕大的马蹄焦躁捶地,口鼻白气如蟒,唾液流淌,身躯前倾,几欲冲出。“快,拽住黑煞!”负责管理马场的申管事焦急大喊,眼睑欲裂。他身高八尺,蛟武境后期的境界,全身肌肉虬结,此刻肌肉高耸,青筋、血管凸起,奋力拉扯。身后一众养马奴才也齐声喝喊,死命拖拽。可十几个人拼尽全力,非但没能止住黑煞的前冲,反而被黑煞马拖拽了起来。一众奴才的脚掌几乎耕入土地,在地上刻划出道道长痕。“黑煞勿怒,你是成名多年的马王,何必与两三岁的小家伙置气!”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着布衣、满脸褶皱的苍老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两马厮斗的边缘区域。老者身高不足六尺,脊背佝偻,在两匹神马面前,渺小如孩童,却神态自若,没有显现出丝毫的惧意。他步伐缓慢,呼吸嘶哑沉重,颤颤巍巍来到暴怒的黑煞马身前,伸出双手抱住黑马前胸和脖颈,轻轻拍打安抚。说也奇怪,十几名蛟武境养马奴才都无法控制的黑煞马,在布衣老者的轻抚拍打下,竟然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屠老头,幸亏你来得及时,否则非得出大乱子不可!”
申管事放松吁气,他松开绳索,十几名养马奴才手忙脚乱围了上来,连拉带扯,终于将消怒的黑煞马牵了下去。而一直与黑煞马对立的追风白马,也打了一个响鼻,慢悠悠的离开。“两位公子亲临马场,可以要用马出行?”潜在的危机解除,申管事这才看到站在马场入口姜离二人,连忙拍打身上尘土,迎了上来。“申管事,我和十六弟想要学习马技,劳烦给我们派一名骑艺精湛的养马奴才!”姜离吩咐道。“两位公子,马场的奴才虽然精通马技,却并不入流,莫说侯府武堂的武脉教习,甚至连骑兵校尉也远远不如,教习两位公子,只怕不够资格啊!”申管事为难道。姜时戎执掌大周兵部,统领天下军务,府内武脉高手不计其数,卧虎藏龙,很多都以武脉教习的身份,隐于侯府武堂。养马奴才马技精湛,远超寻常骑兵,但又怎能与镇武侯网罗的高手相比。加上侯府规矩森严,奴才是没有资格教习府内公子小姐的。“申管事,我们都是庶子,在侯府人轻言微、势单力薄,根本请不动武堂的教习,若想出人头地,只能依靠自己,管事不必多虑,我们会出城学习骑术,绝不给管事乱添麻烦!”姜离从怀中取出一枚银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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