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一望,还真的,厨房窗户大,楼下几棵香樟叶子浓密,天还没怎么黑,对面一整栋楼都看得到。
我哥面色惊恐:“赶紧进去。赶紧进去。”
我弟笑:“这可是你说的。”
脱了他的裤子就要往里头进去。
我哥愤怒地把他掀翻在地:“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弟扶着案板:“这里多好。”他还穿着开会时的白衬衣和黑裤子,眉黑眼亮,好不俊俏。
我哥的榆木脑袋思考片刻,竟然放弃了。他说:“快点。”
我弟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一个小时后,我哥趴到洗菜池旁边被他捂着嘴巴边打抖。
吃完饭瘫到床上休息,我哥觉得这个房子里,到处都漂浮着神经病的味道。
我弟在外头打电话,嘴巴叭叭的,几句话讲得妥帖又谦逊:“嗯,确实是按照您指示的这个意思。我们会尽快落实。……哪里哪里,我这才刚来……下次一定来师哥您这里叨扰。哎,好……”
我哥听不懂他说的什么弯弯绕绕。只觉得卑躬屈膝的狗确实不该是他。
怎么他跟别人说话就没一点疯狗气呢。我哥感觉有点打脑壳。
我弟打完电话进来,看到我哥正裹着被子发梦冲。
他一把推醒他:“做什么梦了。”
我哥看清眼前的人是我弟后,扭过头缓缓说:“你跟你领导讲话是这个口气?”跟条狗一样。
我弟脸色平静:“我不喜欢他。”
我哥一愣:“你什么意思?你莫不是讲,你喜欢哪个,就像个疯狗。你不喜欢哪个,就是个正常人。”
我弟笑:“哥,你还挺聪明的。”
我哥疑惑:“我们屋里一路都是正常人啊。你是从哪里传的精神病?”
我弟坐下来:“我不是精神病。”
我哥别开脸:“我们不是一个妈生的?”
我弟笑:“你小的时候那么打我,还想让我把你当哥?”
我哥一愣:“那你也不该做那种事。你不把我当哥就不当哥,我又不稀罕。长大了你飞出去当你的金凤凰,我走我的独木桥。我再落魄,又不找你哭穷。再讲了,你恨我,要报仇,你把我往死里打,把以前打你的全打回来,我不还手。我还手就断子绝孙不得好死。这总归要得吧。你从哪里学的这种方法,这就是精神病,是要下地狱的。”
我弟咧嘴一笑:“哥,打你有什么好的,没得意思。再讲,我们早就已经断子绝孙了。什么地狱不地狱,我不信这个。而且我又不把你当哥。现在你才是我哥,是我最亲的人。”
我哥哽住了,瞪住他:“爸妈呢?他们对你那么好!”
我弟漫不经心:“好是有条件的。”
我哥说:“白眼狼。爸妈要是晓得你这么想,肯定恨死你。”
我弟笑:“你呢,你小时候不是也恨死我了。恨不得屋里没我这个老二吧。”
我哥心里一惊,又别开头:“恨有什么用,你还不是我弟。总不能真把你打死了,饿死了。”
我弟凑上前去,摸摸我哥的脸。他把我哥的头强行掰过来,笑盈盈的:“这就是我们最大的不同。”
我哥听不懂他在讲什么。
我弟也钻到床上去,要抱他:“哥,你看起来很不好意思。”
我哥一脚把他踢到床下:“不可能的事!”便又继续做他的梦去了。
第二天我哥得一天休息。早八点,被我弟一脚从梦中踹醒,像是在报昨日之仇:“哥,起来,我带你去买点好吃的。”
我哥翻身继续睡:“陈老二,莫要命令我。”
我弟开始脱他穿戴整齐的衣服:“那算了。我们还是一天都到屋里吧。”
三分钟后,我哥猛地坐起来:“起来吧。我们去逛街,去哪里都可以。”
他从我弟手中拽走自己那根发烫的东西。
晃市是个大市。跟定县满城的小土丘相比,市里倒是平坦得多。不过定河也从这里穿城而过,较之陈家棚的弯、窄,这里的更宽点、更直。树木葱郁,流淌着张牙舞爪的绿。
我哥插着口袋走进商场,就像乌鸦爬进了米袋。这是在定县没有的排场。
他打转,他驻足,他拎着精神到处望,又按住心不让自己露出惶恐。他活了快三十年,连定县都一次没出过。
我弟买东西。出手就是大城市里人的派头。我哥看着他,欲言又止。
我弟笑:“哥,你跟着我。”
我哥隔老远跟着他。跟着他下了一楼走几步,便看到个熟人。
黄继跟在初中时没什么两样。除了那头长毛如今又短又薄。他看到我哥,脸上首先浮出的是震惊。
“陈进?陈霸王!哎哟,你怎么搞到市里来了?不是讲你进去了吗?”黄继脸带疑惑。
我哥笑:“好几年前就出来了。现在到搞装修。随便混口饭。”
黄继把我哥上下打量一遍,发现他穿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