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又没问。”“我问你就会说?”“不会。”“你t你就故意气我吧。”黎焕扔掉点歌器,后仰抵住靠背,抬腿翘在桌面,拿起手机玩游戏,且故意把音量拉满。时宁憋着笑,打算用最简单直白的方式哄小孩。只是闭起眼朝黎焕肩头一靠,包厢里的游戏音就一秒骤降,直至消失不见。“诶,要不先回房睡会儿,群里说晚上一起喝酒,我怕你到时候熬不住。”仅凭耳鬓厮磨的鼻息,就能确定黎焕脑袋的位置。时宁抬手揉揉他的脑袋,轻声问,“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要去?”“切,我还不知道你?纯纯一朵交际花!你宁愿跟他们待着,都不想跟我待着。”“今天不是陪你一整天了吗?”“陪个屁陪,我需要你陪?你就不能因为想和我待着,才和我待着吗?”“你不说让我先睡会儿吗?你这样,我还怎么睡?”“我是让你回房睡!”时宁轻轻点头,起身拿上烟和手机,“走吧。”来到住宿区,时宁掏出房卡时,顿感不对劲。不等反应,黎焕凑来脑袋朝房卡一瞄,催促道:“207,走啊。”时宁没动,反问,“你房间在哪儿?”“不知道,没看。”“”两人只对视一眼,黎焕就有些憋不住笑,“你放心,我就在旁边看着你睡,绝对不会对你做什么。”“但凡你少笑两声,这事都能商量。” 去爱他住宿区2楼的房间全是大床房,窗外是片被竹林围住的池塘,有蛙鸣。黎焕走进屋,搬来座椅放到床侧,拿出充电器连通手机,翘着腿低头盯着屏幕,反客为主地问,“不是要睡觉吗?愣着干嘛?”在207房门口顿了会儿,时宁带上门进屋。大多时候黎焕都比较好哄,但一遇上特殊情况,就犟得不行。正如现在。走进卫生间洗漱,时宁出来时,身上的衣服没变,只是头发没被擦干。不敢多说半个字,他直接上床侧躺,背向黎焕。不是很困,但他现在必须得尽快入睡,因为害怕黎焕提出陪睡邀请。
一段时间过去,房间里还是只能听见蛙鸣,黎焕出奇的不作声。时宁的眼皮渐渐变沉,对环境的感知慢慢模糊,列如刚躺下时,就出现在后脑勺上的针刺感“时宁”黎焕轻唤一声,伸长脖颈确认时宁是真的睡沉,不爽地瘪瘪嘴。轻放手机,他继续盯着时宁的后脑勺半晌,思绪开始飘忽不定。用记忆里的时宁,和眼前的人做对比,他能找出一万种差别。但他分不清好坏,两个时宁带给他的观感都不差,一个极度乖巧黏人,一个过分独立清冷,各有各的优缺点。而最直观的感受则是,现在的时宁不需要他保护,且不容易被他抓住,像只脱线的风筝,让人判断不出运动轨迹和落脚点。“所以你有可能会离开我吗?”焦虑使得黎焕有些失落,总觉得心口处有些发涩,很不舒坦。长吐一口气,他试着朝时宁伸手,只是两人之间似乎有堵透明的壁垒,手指刚碰到,就不由自主地弯曲,迫使他将手收回。许久,时宁被骚动眼皮的头发叫醒,感官逐渐恢复正常,这才听见环境有些杂乱。下意识回头,找到想找的人,他却没第一时间出声,只轻轻翻转身体,面向窗户。此时,黎焕正坐在窗台上,侧着脸走神。天色变得如深海一般晦暗,有星星在闪烁着,下方竹林被压弯腰杆,池塘水面的竹叶四散奔逃。呼呼声灌进窗,窗帘被一拳揍到肚子,床单、被褥快要飞起似的,阻隔着视线。这幕在时宁看来,只是副动图而已。黎焕似乎有所感应,涣散着视线回过头来,又在他脸上把目光凝聚,“醒了?要喝水吗?”而简单一次对视,却让时宁恍然大悟,原来是起风了。心脏猛地一抽,时宁都觉得不可思议。刚才好像对黎焕又心动了一次。而他也在此刻认知到自身的虚伪。他对黎焕所谓的照顾,从来没有一次是顺从心意去做的,每个符合男朋友身份的行为,全是因为他觉得“这样做能刷好感度”而已。“刚才方鸣舟过来问过,但我没叫你,他们现在应该刚吃完饭。”黎焕跳下窗台,走到床边坐下,“我们是先去吃饭,还是把饭带到酒吧再吃?”时宁下意识张嘴,但回答不上。不清楚想说什么,想做什么,只想静静看他一会儿就好,“再等等。”再多待会儿,单独待会儿。“行吧,那你要喝水吗?”轻轻摇头,时宁坐起身朝他靠近,用视线描摹他眼神里的不安全。“我脸上有东西?还是你被我帅傻了?”黎焕总能找到合适的话来破坏氛围。时宁权当没听见,“黎焕,我喜欢你吗?”“哈?”黎焕眉间一皱,用手背贴上他的额头,“真傻了?”“可能吧。”时宁挡开他的手,“帮我拿瓶水吧,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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