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填写了凭证,邵勇和文明坐进了驾驶室。道明、家有、栓子和柱子爬上满载青苞米棒和青毛豆的车厢,押运满载的拖拉机进城。车到运粮河村时,又特意请来春杏。春杏坐驾驶室,文明想赖在驾驶室里挤,可驾驶员不干。邵勇对文明笑道:“看到了吧!想坐驾驶室那你得会开车!”文明没法,把位置让给春杏。其实,他倒不稀罕坐驾驶室,而是想和春杏在一块挤挤。东风拖拉机进了小型厂,把货送到了食堂。邵勇带着大家卸车,青苞米点数,青毛豆过磅。算了账,已经是天黑。邵勇带着大家正要离开,工会主席老牛赶过来,非留邵勇他们吃过晚饭再走。吃饭时,老牛对邵勇说:“像你们这么干法,厂里职工不好分,以后就不要送了。”邵勇、文明、春杏、道明、栓子、柱子和司机听了,脸一下子就阴了。老牛看在眼里,连忙解释:“不是不要了。马厂长定下的事,那就是板上钉钉,变不了。你们是误会我的意思了,也怪我没说明白。是不能这么送了。”文明缓过劲来,拍了下锛头,眨了眨窝眼,道:“差点儿没把我吓背过气去。我说牛主席,不待像你这么忽悠人的啊?”牛主席赔笑道:“我是说你们只管采收,这月二十八、二十九,这两天,我们派车全部拉回来。这样既能保证玉米、毛豆新鲜,也减轻你们的运输负担。”老牛张着双臂,抖着双手,“今天这顿饭不算,下次来,我准备点酒,算我向大家赔不是。”温和一笑,“你们要地粮食,我们也负责给你们送过去,怎样?”“太好啦!感谢工人老大哥!”邵勇激动地站起来,紧紧抓着牛主席的手摇着,高兴得像个孩子。在牛主席的眼里,其实,邵勇还真是个孩子。在场的众人真真切切感受到工人老大哥的阶级觉悟,也从中体会到社会主义大家庭的温暖。出了城,回村的路上,大家在车上又打又闹。春杏带头唱起了电影《红日》插曲《谁不夸咱家乡好》。秋风飒飒,打落了大白扬的叶子。旷野上的秋草秋花绵延不尽,呈现出少见的塞外草原风貌。南大洋地界一片荒芜,只有副业队的几块庄稼,倔强地展示着充满希望的青绿。副业队的社员被组织起来,挎着土篮钻进地里掰青苞米。掰满一筐,倒进豆趟子里随行的马车上。摘了青豆的豆秧已经割倒了,方便马车出入。马车装了厢套,如同一辆装甲车。大干了一天,一天一人一亩地,三十几个社员,账在明面上。第二天下午,罗木匠两口子没有按时上工,这在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邵勇左等右等,也不见个人影,心里不落底,叫文明跟车往场院送玉米的时候,顺道到罗木匠家瞧瞧。文明在马车进村后,从车上跳下,独自往罗木匠家走。罗大匠家在西北街,这块受灾最重,家家院子里补种上了些秋菜,还没起稞。泥筑的院墙被洪水冲毁了,新的还没垒上,户户都是大敞着,因此,也不用叫门。进了院子,一点动静没有。文明把锛头贴在窗玻璃上,往里一望,顿时吓得目瞪口呆,差点拉出屎来。只见罗木匠和他老婆都趴在屋地上,吐了满脸满身满地。文明撞开门三步二步跑进去。罗木匠和他老婆闭着眼睛,一点声息也没有。文明把手依次放在罗木匠和他老婆鼻口试了试,还有呼吸。感觉有人来救,罗木匠吃力地睁开通红的眼睛,呻吟道:“救——命!”“等着啊!我马上去叫人!”出了门,文明撒腿就往大队卫生室跑,路上恰巧碰见拉玉米的马车回来。他边跑边喊:“快去通知邵勇,老罗家人八成是中毒啦!俺去叫医生,让他带些人过来帮忙。”车老板不敢怠慢,摇着鞭杆,驱赶牲口,往地里赶。虽然是赶车,可见了邵勇也是急得满头大汗。邵勇闻听师傅一家中了毒,叫了道明、家有几个人往回跑。地里干活的社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都纷纷跟在后面,呼叫着往村里跑。他们这一跑,整个南大洋带口气的都被惊动了,潮水一样涌进罗木匠家的院子,吵吵嚷嚷,人头攒动,把屋子围得水泄不通,邵勇几个先到的,进了屋,看着罗木匠和他老婆,却是干跺脚,没辙。幸好,这时文明和大夫到了。文明背着药箱在前,赤脚医生胡大夫在后。胡大夫戴着听诊器和一只帆布兜子进了院子。众人见了,赶紧自动闪出一溜胡同,放他们到屋子里。邵勇急得直抓头发,恨不得把头发都薅下来,可胡大夫却不慌不忙,让文明解开罗木匠的上衣,用听诊器听了前胸后背,又看了罗木匠的老婆。接着查看了锅碗瓢盆。拿把笊篱在锅里的汤水里捞了捞,捞出些碴儿,递到鼻子前闻了闻。回头冲邵勇说:“把人抬上炕。把我兜子里的家什掏出来。我猜得没错,不是投毒,是食物中毒。”家有不解道:“胡大夫,怎能食物中毒呢?这可不能猜啊!俺们顿顿吃野菜糊糊,还哪有什么食物吗?”家有的反驳,并没有让胡大夫生气。胡大夫继续解释说: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据我诊断,基本确定是误食了毒蘑菇。快把我兜子里的肥皂弄成肥皂水,把漏子和管子递给我。”“肥皂水能解毒,还是能治病啊?”家有大瞪着眼睛。文明不耐烦,搡了家有一句:“就你话多,洗衣服和洗胃不是一个道理?”邵勇和道明几个人用力,抱头,捧身子,擎pi股,抬腿,加着十二分的小心,把罗木匠两口子抬上炕。看肥皂水弄好,胡大夫用筷子撬开罗木匠的牙齿,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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