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突然,这名掌握着边塞领权柄数十年的老人笑了。“尹格蒙德还是哈拉尔·银血?”“不,不会是尹格蒙德。”也许是对他接下来的命运已经有了觉悟,这一刻,这位老人那已经日益迟钝与昏沉的思维再次恢复了年轻时的机敏,他自言自语,“他没有这个勇气……”老人看向黑暗,“是银血!”老人的话里没有恐惧,也没有怨恨,只有疲倦的宿命感。他没想到自己会落得如此结局,但他已经准备好面对命运将要带给她的一切。轮到黑暗中那个声音不说话了。但霍夫迪却有着一种近乎直觉的感觉,对方离得更近了。霍夫迪犹豫片刻,他的手指悄无声息地抓住了枕边了某个柔软的物品。那是一个魔法卷轴,里面封印着一个非常强大的法术。但他怀疑,他真的可以在眼前这令他深感不安的刺客面前使用出来吗?或者,他可以大叫大嚷。但很快,他自己都否决了这一想法。即使他的声音能穿过厚实的石墙被人听到,他们又能及时赶到救他一命吗?答桉是不能。想到这里霍夫迪拼命跳动的心慢慢地平静下来。突然,他没有发出什么警告,也没有大喊大叫,而是勐地抽出枕下的那卷魔法卷轴。“啊,抱歉。”那个嘶哑的声音笑了起来,“我不能让你这么做。”
“你杀了我也得不到任何好处。”霍夫迪的手指几乎要触碰到那个由帝国某个魔法大师亲自撰写的强大法术卷轴的封印,“也许我们能……”“别再挣扎了,大人。这只会让事情变得麻烦……”那个声音听起来好像就在他耳朵边上。霍夫迪发誓自己几乎可以感到杀手口中的热气正吹拂着他的皮肤。“兄弟会已经预见了这一点!”老人瞪大了双眼。几乎马上就要撕开手中那卷魔法卷轴的手指却永远无法再使出哪怕一丝的力气。“而这只是开始。”刺客凑近霍夫迪眼前,右手的利刃插进了他的后背,切开了他的心脏。左手的利刃仁慈地割断了他的气管,于是老人的惨叫只剩下窒息的哽咽声和鲜血流动的泪泪声。而霍夫迪·安多最后看到的东西是一双冰冷的血红色双眸。“大人,主人命您前往他的卧室。”一名仆人拦住了侍卫长。“现在?”侍卫长有些惊奇。他眉头紧锁,看向那名有些陌生的仆人。只见这家伙穿着一件陈旧但整齐得体的仆人装,双手拢在身前,恭敬又拘束地站到廊道一侧。由于老霍夫迪·安多早已把领主及伯爵之位让给了其子尹格蒙德·安多,因而石下要塞上上下下皆称呼前马卡斯之主为主人,而称呼尹格蒙德为领主大人。而又由于老霍夫迪身体孱弱多病,其身边的仆从比尹格蒙德还多。也许这只是其中一名。侍卫长摇摇头,“什么事?”这位体型比一般的诺德人更加强壮高大,有着一头棕色头发,总是背着一把巨大的双手剑和披着全套钢甲的大汉粗声问道,“我正准备去武器室巡视,不能等我巡视完再去吗?”“主人没说,”那名仆人柔柔地道,她有着一张典型的诺德人脸孔,体型丰润却不失高挑,大腿紧实,美丽的金色长发被其主人灵巧地辫成了一条大大的辫子,“他只是命你立即前往。独自一人。”陌生的仆从强调道。侍卫长皱着眉头,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最终,侍卫长还是扭头对跟着其的两名卫兵道:“你们在这等着。”忠诚的卫兵并未多想,只是恭敬地站到一边,让开了道路。石下要塞的廊道幽深又安静,除了火盆里火焰噼啪的声音,万籁无声。看着走在前方那个美丽但恬静的仆人,侍卫长心中的不安甚了。领主尹格蒙德并不是一个强势的君主,相对谋划战争与权谋,吃喝玩乐更符合他的喜好。如今,战争让这座原本总是充满了歌舞与宴会的堡垒陷入了惊慌与绝望的氛围中,如今每到夜晚,除了巡逻的卫兵,没有一个人再敢于穿梭在这些廊道中。而年轻的领主所能做的,不过是命侍卫长加强城堡的守卫,自己则躲到严密的地下室中,整日的惶恐不安。不对。被某种强烈不安沉甸甸地压迫着的侍卫长终于觉察到什么。周围实在是太安静了。可不等他说是什么,本该走在前面的那名陌生仆人突然在拐过最后一个拐角后,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侍卫长瞪大了双眼。他以为自己眼花了,可当他看到一动不动的伫立在老霍夫迪房门前的守卫,不安变为现实。“你们……”侍卫长说不出话了,因为他发现,本该守卫着老领主的卫兵早已死去,此时站在他面前的不过是两具僵硬了的尸体。他飞快的抽出武器,大力的撞开房门。房间里漆黑一片。而扑鼻而来的却是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侍卫长惊恐地点燃烛火,却发现霍夫迪·安多早已死在了他那张舒适温暖的床上。他的心脏部位插着一把匕首,喉管被人切开,鲜血将洁白的鹅绒软垫和熊皮与貂皮做的大氅染成了刺目的暗红色。“大人——”侍卫长颤抖的伸手去探了探前马卡斯之主的鼻息,却听到寂静的要塞中突然响起一声尖叫,这叫声是如此的凄厉,就仿佛被刺穿心脏的公牛,又像是人濒死的惨呼,直接惊起了无数的人。侍卫长蛇咬般的收回了手,却听到一阵急促的呼哨,那是守卫发出的警报。然后无数纷乱又沉重的脚步声直直的冲前马卡斯之主,如今凄凉的死在床榻上的霍夫迪·安多的寝宫而来。事实上,当人们闯进前马卡斯之主的寝宫,看到的却是侍卫长那一手鲜血,一手持剑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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