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迈不开脚步。“昨天晚上,你说那是最后一次,记得吗?你说对不起,最后一次?”那边抽了口冷气,呼吸声猛然急促起来。“你”“我也是,最后一次必须找到你,你能明白吗?”“你哭了?”
“我没有哭。”美乐说着,眼泪却一个劲往下掉。“如果当时你醒着,为什么不推开我,为什么任我胡做妄为?你当时觉得恶心,想吐是不是?事后又一个人躲起来哭了”薰的声音变得异常,多少时候了,他一直没有再显露自己的情绪。已经多久了,他沉默冷静——他这个曾经最爱把喜怒哀乐挂在脸上,爱笑也爱哭的美丽少年,他把自己封闭在绝望中冷眼看待一切,可是,现在的他是如此激动。“薰”“不要,我不要再看见美乐你,不要再让我看到美乐你,我不能,再也不能”“薰!”美乐叫起来,她听见薰勃然哭泣的声音,这突如其来哀恫的哭声瞬间将她的心扯碎了。薰的表情,他哭的时候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在美乐脑海中异常清晰地浮现出来。这个在哭泣的男子,才是那个她所认识的深锁在心的人啊!“啪!”手机就这么猛然被对方挂断。“薰!薰!薰!”美乐疯狂地叫起来。“美乐,你冷静,冷静,冷静下来!”铭亦扑过来一把将她拥入怀里:“不要让悲剧再重演了,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和薰曾经那个样子,事情不是早就过去了吗?”“是,是过去了啊!”美乐无助地抓住铭亦的手继续哭道。“现在知道薰没有危险了,我们会找到他的,所以你别哭了,别哭了!”铭亦的声音竟也充满了无奈。“我们要找到他,我们快点去找他!”“我们去找,一起去,没问题的!”是,薰,一定得找到你。也许回来以后,他们彼此的生命里还是充满了伤痛和泪水,可是,如果失去他,就什么都完了,彻底地结束了。最自私的,最残忍的其实都是她,可是拜托,不要从她的生命里消失,因为哪怕是他的影子,也能支持她继续活下去。这么多年,他的存在让她感觉自己还活着,而他也是一样吧?所以,无论如何,只要他能平安无事地回来只要,他回来救援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坐上一辆狭窄的面包车,美乐靠在窗边睁大眼睛,夜已经深透了。车开在郊外寂静寒冷的田地旁,人们议论纷纷,热闹得与气氛毫不协调。铭亦坐在美乐身边,递过来一条热毛巾。“擦擦脸吧。”刚刚哭过,又被风吹干,美乐的脸象个小花猫似的。她接过毛巾,仰头靠在座椅上,干脆直接将它盖在脸上懒懒地瘫了下来。瞬间,一片黑暗。耳边传来铭亦的叹息声。“这件事需要通知习辰吗?”“不要,事后我会跟他交代。”“好。”简短的对话,在摇摇晃晃的车上,美乐却异常清醒。因为清醒,所以时间变得出奇得慢。在美乐的脑海里,曾经的一切象电影一般一段段放映,每一个细小的环节——或快乐,或哀伤,或幸福,或泪水,仿佛再次经历。薰的忧伤,习辰的坚强,她的每一个决定,对的,错的,这种种,象宿命的纠缠,无可幸免也不能回头。当所有的一切终于在她思维中落幕,萦绕在她心中无法散去的是薰的歌声,那么清晰,那么近,堵住耳朵也可以听得见。“到了。”铭亦在她耳边轻声说。她震了震,拉下脸上的毛巾。车已经停在山脚下。“我跟村长商量过了,大家点着火把上山,你通过手机跟薰联系,这样一定事半功倍。”美乐点点头,不由自主地紧紧握住手机。一行大约十几人便开始向眼前耸立的山头挺进。步伐整齐,动作严谨而迅速,大家都是热心肠的人,不一会每个人额头上都冒出汗珠。这山,真陡啊!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好象快到山腰了,四周都是树和杂草,根本望不远。大部队停下来,最前面一个当地的壮实大叔折回来走到美乐面前:“小姐,打电话吧,问问你们那个朋友能不能看得到我们的火把,如果看到我们就可以问出他大概的方位了。”美乐点点头,马上拿起手机按下号码。“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关机?已关机?不会,她一定按错键了!重拨——“对不起”不对,不对!“铭亦,你记得薰的号码吗?”美乐转过头朝站在不远处的铭亦叫。“小姐,有什么问题吗?”带头的男人在旁边皱眉看着美乐。“您稍等,铭亦,薰的号码是多少?”铭亦走过来,伸手接过美乐的手机对着屏幕看起来,脸色逐渐苍白。接着他按下重拨——“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铭亦颓然地放下手机,目光与美乐撞在一起,两人同时在对方眼睛里看到绝望二字。大范围的搜索之后,大家终于分成两人一组进行进一步细致寻找。铭亦将雪灵托付给村长,自己跟在美乐身边。两人一路叫喊,四处打量。离开大部队,四周安静得诡异起来。“我知道这座山有个小废墟,很早以前是个庙,我们去那里看看。”铭亦提议说。美乐沉默不语地点头。铭亦调头看美乐:“为什么不说话,不要胡思乱想。”美乐对他淡淡地笑:“我哪有时间胡思乱想,我只是站在薰的角度一直在考虑,此刻他会向哪里走。”“他迷路了美乐,不要总是把自己逼得那么累。你刚才不是叫他原地不要动吗,说不定他听了你的话真的站在这座山的某个地方等我们找到他”“可是他将手机关了”“不一定,也许是手机没电自动关机。”“希望如此。”两人说着,走了段路,眼前豁然出现一座庞大的废墟。从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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