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满儿会问到这件事,玉含烟一时僵住,片刻后,她才无奈地笑了一下。“他很好。”“那就好,不过玉姑娘务必要记住,孩子是无辜的,千万不要让他变成当年的我,那对他可不公平。”满儿认真地说。“想想,他的娘亲是汉人,父亲虽是满人,但八爷是被当今皇上害死的,他要拿谁当敌人,为人子女,这应该很好决定,如此一来,天地会又多了一条臂助,这不挺好?”“小姐说得是。”玉含烟又勉强笑了一下。“呃,不谈这了,我倒是有件事想请三小姐帮侗忙。”“哦?什么事?”“这是我大哥要我跟三小姐提的”玉含烟顿了一顿。“过几天大家便要启程各自回家,而汉爷,我们必须亲自送他们回云南,但大哥他们本身被追缉,跟在汉爷身边反而可能会为汉爷带来更大的危险,因此”“你们希望我们能跟你们一起走,”满儿接着说下去。“起码夫君可以为你们挡去官府方面的麻烦。”“三小姐聪颖,大哥的意思确是如此。”满儿略一思索。“好,我会跟夫君提,我想他应该不会反对。”“不,姊夫是不敢反对。”竹月娇又插嘴进来。满儿很夸张的叹了口气,横过眼去。“我说小妹,大姊没教过你姑娘家用膳时不宜说话吗?”竹月娇满不在乎地继续吃菜扒饭。“你们还不都在说话。”“那是我们,我们是妇人,妇人用膳时可以说话,”满儿煞有其事地说。“而你,小妹,你是姑娘家,姑娘家用膳时不宜说话,瞧,鱼姑娘和吕姑娘不都没吭声,因为她们也是姑娘家,这样你懂了吧?”“”头一回,竹月娇说不出话来。是那样吗?“岳父大人。”桌旁,正与陆文杰闲聊的竹承明愕然回眸,只见金禄的脑袋挂在门边,探呀探的望着他。“女婿?”金禄嘻着小嘴儿,自背后伸出手来。“要不要上我那儿喝两杯?”竹承明怔了一下,笑了。“怎么?满儿开你酒禁了?”“开一半。”金禄委屈地看看手上拎的两壶酒。“她只给我两壶。”竹承明呵呵笑着起身“那我也拎两壶去。”走两步,回头。“文杰,你也拎两壶一块儿来吧,你们俩是连襟,该多聊聊。”三人一起回到金禄的堂屋,但见桌上已摆好几样小菜,乌尔泰正在放置竹箸。“咦?这谁”金禄奇怪地看着。“回爷,是夫人让我送来的。”放好了竹箸,乌尔泰便站开一旁。“是么?她可真体贴。”金禄乐得笑开了嘴儿。“那这会儿她又上哪去了?”“夫人做好这些小菜后就同大姑娘、三姑娘和玉姑娘、王姑娘出门逛街去了,夫人还让奴才转告爷说她有塔布陪着,请爷不用替她担心。”乌尔泰说完便退出去,还细心地关上门,免得风沙吹进屋里。“希望她记得多替我拎两壶酒回来。”金禄小声嘀咕,再转首咧开满脸笑。“来,岳父大人请上坐,先尝尝我家娘子的手艺如何。”酒过三巡,三人便一边吃菜一边闲聊起来。“女婿酒量可好?”“小婿我可从没喝醉过!”金禄拭去唇角的酒渍,洋洋得意地说。“只一回,我家娘子想看看我喝醉的样子,小婿我便喝醉了给她看。其实那也没啥看头,我喝醉了便从头睡到尾,叫都叫不醒,睡醒了也就酒醒了。”“那可好,文杰就不行了,”竹承明笑望陆文杰。“他一喝醉就发酒疯,又叫又闹,还脱衣服,不看紧他点儿,他准会脱光衣服上大街上去晃!”“岳父!”陆文杰尴尬地涨红了脸。半晌后,酒去了一壶一人一壶,气氛更随意,讲话更随便。“我说女婿,你老是在满儿面前吃瘪,不觉得丢脸吗?”金禄笑吟吟地又喝下一杯酒。“娘子开心就好。”“那可不行,女人家不能太宠的,小心她爬到你头上去。”竹承明一本正经地教导女婿为人夫的原则。“一旦让她爬上你的头,她就不肯下来了!”金禄莞尔“她不敢。”他徐缓地道,边慢条斯理地自行斟酒。“娘子很聪明的,何时可以放肆,何时不可以,她清楚得很,尤其是在小婿我真格挫火儿时,她总是卯起劲儿来跑得比谁都快,即便她末了仍是逃不脱。”眼色幽邃,语气深沉,这时候的金禄就有几分允禄的影子了,竹承明与陆文杰不由相觑一眼。这时候跟他说正经话,他应该不会又装疯卖傻地装可爱了吧?“那么,女婿,有些话我不能不问,这是我身为人父的责任。”金禄淡淡一哂。“我知道,所以小婿我才会找岳父来喝两杯。”“好,那”竹承明正起脸色。“女婿,你可以承诺我,会好好保护满儿,绝不让她受到任何委屈,任何伤害?”“那是自然,娘子是小婿我的心肝宝贝儿,我怎舍得让她受委屈、伤害?没可能的事!”金禄话说得轻松,但语气非常坚决。这话他相信,不过“可是”竹承明犹豫了下。“以你现在的状况”“安心,安心,岳父且请安心,”金禄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无论小婿我的状况如何,我都有把握保护我家娘子周全。”“但”竹承明再次迟疑一下,旋即下定决心问出他最担心的事。“倘若你那皇上得知满儿的身分,打定主意非杀她不可,届时你又能如何?”金禄瞄他一眼,慢吞吞的吃口菜,放下竹箸端起酒来仰杯饮尽,再露齿一笑。“那我就先杀了他!”闻言,竹承明顿时猛然抽了口寒气,满心震撼地窒住了。这一刻,他终于真正了解到金禄对满儿有多痴、多狂,那样的不顾一切、不顾后果,坚定的一心只为她。于是,他惭愧了,与金禄比起来,他所谓的深爱是多么微不足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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