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淳佑元年(西元1241年),大元西征军入侵今中欧的勃列儿(波兰)、马扎儿(匈牙利)、奥地利、南斯拉夫等地,震惊了整个欧洲。可到了十一月,大元窝阔台汗在打猎后暴饮奥都剌合蛮所进贡的酒,导致旧病按发骤然病逝。于是翌年四月,当西征军正准备在欧洲展开新的攻势时,窝阔台汗驾崩的消息终于传到统帅拔都那儿,拔都马上下令全军东返,大元第二次的拔都西征至此宣告结束。而先后接到消息的各路军队也开始陆续返回大漠,然而,直到淳佑三年(西元1243年)春天。大漠草原的五月是最富青春诗意的时期,油绿草原,花开似锦,在碧蓝的天空下,白云如画,一对对的灰鹤带著一对对的幼雏徘徊。在悠扬的歌声中,扎著丝巾的女人忙碌地挤牝马乳,同时,专属于男人的全族祭敖包也开场了。十三座堆在高地的石堆,当中的一座最大,两旁各六堆较小。在这些石堆之上,插著尖端向上的长叉、长矛或刀箭,周围插满树枝,枝上悬挂各色绸布细条。从遥远的地方望过去,它们是如此的巍峨。之后,在敖包的南面,蒙族擅长的各式竞技比赛也如火如荼地展开了,博克(摔角)、赛马、弓法、马技,贵族的、平民的,大人的、小孩的,在阵阵欢呼声中,一场场的优胜者高举双手接受众人的赞扬。此刻,场中至少有百头以上的赛马正狂奔向终点,而马上的骑士清一色是十五岁以下的少年。他们身穿衫裤,马不备鞍蹬,只系一块三角形的毛毡。他们在清晨博克比赛尚未举行之前便已出发了,沿途有大人照管著把落马的沮丧小骑师带回来。不一会儿,一位模样不到十岁的小骑师纯熟地用一条腿钩在马背上,身躯惊险地向前伸,同时用短鞭在马头的旁边一直摇晃著,他身下的马儿似乎得到某种暗示,马上飞开四蹄狂奔向终点约两盏茶功夫后,那个适才得到胜利的小小优胜者兴高彩烈地飞奔向最右边的那座斡儿朵,莽莽撞撞地一头就冲进去了。“额客(母亲)、额客,我又赢了,我又赢了耶!”正背对著他,紧紧张张地准备包袱的少妇顿时被他骇得一pi股跌坐到地上,她拍著胸脯,清丽可人的脸蛋上净是苍白一片,如星月般的瞳眸嗔怒地瞪著已经冲到她面前来的男孩。“该死的斡罗岑,额客都快被你吓死了!”男孩斡罗岑立时惭愧地低下头去。“对不起嘛!额客,人家又不是故意的。”说著,他忙伸出双手,使出全身的力道把少妇扶了起来。少妇千黛无奈地叹了口气。“拜托,斡罗岑,瞧你这个样儿,你不会又像去年那样给我搞砸了吧?叫你带额客到布尔克尔去,你却把额客领到阿塔尔族的祭敖包典上去参加比赛!”她啼笑皆非地摸了摸斡罗岑的脑袋。“今年再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斡罗岑,你是不是很想瞧瞧你额赤格(父亲)是怎么欺负额客的?”“才不要呢,额客!”斡罗岑猛摇头。“你放心好了,额客,斡罗岑会保护额客的,这一回斡罗岑绝对不会搞错了!”千黛欣慰地摸摸他的脸颊,而后蹲下来歉然地注视著这个比同年孩童要高大许多的宝贝儿子。“对不起,斡罗岑,其实这该怪额客不好才对,你才八岁而已,额客却要勉强你承担这么艰困的任务,都是额客太笨了,十多年了,居然只记得住周围的环境而已,不过多走几步路就迷糊了,我”“额客,”斡罗岑忙用小手捂住千黛的嘴。“不要这么说嘛!额客,斡罗岑是男人,本来就应该保护女人的嘛!”“可是”千黛犹豫地瞅著面前的小小男人。“你也有权利和你额赤格在一起的,额客却”“可是额赤格会欺负额客呀!所以,斡罗岑一定要保护额客的,以后有机会再回来看看额赤格就好了嘛!”斡罗岑理所当然地说:“我是男人,什么都可以忍受的,可额客是女人,斡罗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额客的,即使是额赤格也不行!”千黛点点头。“好,那么等你再大一点,再回来看看你额赤格好了。”斡罗岑猛一点头。“好!”千黛缓缓起身,然后拎起包袱,一手牵著儿子往门口走去。“记住,斡罗岑,见到汉人要说汉语喔!”“知道了,额客。”到了毡帘前,千黛先小心翼翼地探头出去看了一下,斡罗岑马上不耐烦地扯扯她的手。“额客,别看了,外面那么多人,几乎整个弘吉剌部族的人都到了,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们的啦!所以额客才特意选这种时候的,不是吗?”“也对,”千黛缩回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额客实在太紧张了!”“额客不用担心啦,”斡罗岑反手牵著千黛的手,大步走了出去。“有斡罗岑保护,额客什么都不用担心了啦!”为了避免别人起疑,他们还特地佯装观赏比赛似的缓缓往外围移动,直到几乎看不见人烟了,他们才开步快走,准备到布尔克尔再买两匹马代步。反正族里的祭典至少要热闹三天才会结束,也就是说,三天后才会有人发现他们不见了。纤尘不染的蓝天好似伸手就可以触摸得到,滚滚云雾宛如滔滔雪浪,一望无际的草原随著清爽的和风摇来晃去,走得越远,他们的心情就越轻松。斡罗岑虽然爱玩了些,可他真是个聪明又懂事的孩子,不到五岁就能明白千黛平常没事时老是自言自语了些什么。之后,每次有族人要到外地时,他就会吵著要跟去,同时,他练刀箭也练得比谁都勤,因为他认为只有自己才能保护母亲。当时,她也没有想到斡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