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欠我的情的,不过不是今天。”然后他加道“除非你晚上有空 和我吃晚饭。”当然不行。“如果你不要我付帐单,至少我付我自己的。”希文接著她固执的眼神,看着她忽然浮上冷漠的脸,再一次,他脑中出现两个女人 重叠的影像。世上竟有如此相似的人。“牧小姐,你有姊妹吗?”他只是问问。她和狄兰德当然不可能是姊妹。“没有。”安若很快带著帐单走往柜台。再和他待下去太危险,他的问题太多,目 光太逼人,脑筋转得太快。她才把帐单放上柜台,一张千元钞跟著越过她肩头,叠在帐单上面,出纳小姐手一 伸,一块儿收了下去。出了茶馆,希文伸手接住她要打开皮包的手。“一杯茶而已,不要这么计较好吗? ”他柔和地说。她抬起峻冷的脸。“只因为我兼两份工作,你认为我连一杯茶也负担不起了吗?”凝视著她,希文又一阵怔忡。剪短她这头长发,施上些淡妆,再加上她现在这个表 情,牧安若和狄兰德便是同一人了。“我没有轻侮你的意思。”他说,脑子开始混沌。这件事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好吧。那就谢谢你了,费先生。再见。”如果希文不是太用心去思考充塞在他脑里,似清晰的相同,似隐约的相异的两张脸 蛋,他便会注意到安若逃避似的匆匆而去。“我爱你。”蓝(王玉)仰首吻吻情人的下巴,然后蜷回她怀里。“我也爱你。”“我们今晚一起吃饭好不好?”蓝(王玉)没说话,只靠她更紧些。“你爷爷?”蓝(王玉)点点头。因为才和好,朴枫也不说话了。朴枫是歌手。蓝(王玉)有一回和几个香港来的客户去吃饭,朴枫正在台上演唱。她 认识蓝(王玉)的其中一个客户,唱完便到他们那桌坐下来,就这么认识了。蓝(王玉 )喜欢朴枫豪爽、明朗,带点侠气的女中丈夫作风。那时没想到别的,以后有应酬的生 意饭局,蓝(王玉)就把客人带到有朴枫唱歌的地方。她自己后来有一晚单独去看她,听她唱歌。朴枫的歌声和她的为人相反,沙沙哑哑 ,低低柔柔的,很教人听了回肠。那晚朴枫邀蓝(王玉)回住处,两人边喝边聊。蓝(王 玉)像遇到知己似的,什么心中的郁和苦都在酒后一一倾吐。朴枫听著听著,把她拉过 去搂住,用她特有的沉哑嗓音,低低哄她,安慰她。当她开始吻蓝(王玉),蓝(王玉)的迟疑,不是害怕或吃惊,是因为那是她的初吻, 是因为羞涩。朴枫温柔地待她,极尽轻怜蜜爱。渐渐地,蓝(王玉)感到有一股抵拒不住 的力量,打开了她生命中禁锢的樊笼。那一夜,她脱胎换骨,由一个女人使她脱释出应 为男儿命却生得女儿身的夹缝。那以后,她们开始不定时的见面,总是利用下午的几个小时,蓝(王玉)到她的公寓 来。她们之间的欢情,朴枫带给她的满足和快乐,每每令蓝(王玉)激动不能自己。她对 朴枫的感情,还含著无限的感激。朴枫离过婚,有个女儿跟著前夫。她偶尔去看女儿,有时会留在前夫那过夜。刚开 始蓝(王玉)为这事很不高兴地大吃飞醋。后来几次朴枫要她留下不要回去,蓝(王玉 )自然不能留宿在外,因为无法向爷爷交代行踪。朴枫也老大不悦,自此两人算扯平。 蓝(王玉)不再过问她是否又和前夫睡在一起,朴枫不拿她从不肯晚上留下陪她来为难她 。朴枫因为工作环境的关系,认识和结交的人、难免三教九流。朴枫又是豪迈、开放 得不把性当一回认真事的个性,蓝(王玉)很受不了她这样。她自己说她离婚后才变得如 此。离婚,是因她受不了前夫的风流和自命倜傥。朴枫责问他,他的回答是:“那么认 真做什么?我和她们之间只是性而已。你是我老婆,我终究最后是回到你身边的。”男人可以,她为什么不可以?这是朴枫开始“任性”和“随性”的理由。“你是惩罚他,还是惩罚我?”蓝(王玉)如此问她。她们虽然是两个女人,拥有的是在这个社会不被认同,无法光明正大的关系。“可是我仍然希望你的忠实。”朴枫答应了。可是没有多久,蓝(王玉)发现她仍和男人断断续续地有关系。“光有你是不够的。”蓝(王玉)跟她吵,责她违诺时,她终于承认。“偶尔我还是 需要有个男人。”蓝(王玉)很伤心。伤心、沮丧和挫折。她自知有一部分是来自自小不能满足爷爷和 父亲对于她不是男孩的期望。那天她又悲又愤地和朴枫分手,因为朴枫说:“你既不能 搬来和我住在一起,又不能接受没有你时,我在别处寻求慰藉,我们还是到此为止的好 。”蓝(王玉)就在那天下午遇见安若。她并不想和朴枫分手,但既然爷爷反正要逼她嫁 人,她觉得自己在死胡同里,横竖出不来了,本来已绝望至极,想不到安若一句话,又 教她灵光一闪,而希文的慨然相助,更令她在绝处寻到生机,所以她又回来找朴枫。她有朴枫公寓的钥匙,因此到时迳自开门进去,赫然撞见一个男人。他正要走,可 是蓝(王玉)不用问也知道她来之前,他们在屋里做过什么。男人走后,蓝(王玉)坐下来哭,不肯说一句话。她让朴枫哄得又“不计前嫌”因 为她割舍不下,也因为朴枫说的对,她以前能给她的时间实在太少。以后就不同了。经由希文,经由他们的权宜婚姻,她即将得到她从未有过的自由空 间。“我要结婚了。”“什么?”朴枫推开她,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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