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信镖局,虽然已开了十几年了,但在江湖上仍然默默无闻。十几年来,所接下的最大一票镖,也只有五百两银子而已。总镖头年近五旬,性情淳和,手下有十几个镖师跟他混饭吃,虽说发不了财,日于过得倒也清闲。镖头膝下有一双儿女。女儿彩云,年方十六,性情开朗活泼。此刻,她却蹿到威信镖局后巷的一家民宅里。“萧大哥,我把药熬好了,你快喝了吧。”彩云端着一碗黑糊糊的汤药,递给坐在院中木椅上的萧强。“谢谢!”萧强接过碗,笑着说道。然而,他的眼睛却是没有笑意的。“彩云姑娘真是越大越漂亮了。”刚推门出来的郭大婶看见这一幕,满面笑容地说道:“将来嫁给萧兄弟,也定是个贤惠的娘子。瞧!现在就知道心疼人了。”“大婶,彩云脸皮薄,你别逗弄她了,将来,彩云嫁人的时候,我这个做大哥的还要送呢。”萧强笑着说道,神情淡淡的。彩云原本被郭大婶调侃的几句话弄得满面羞红,这时偷瞄萧强几眼,低声嘀咕道:“我才不要嫁人呢!”萧强目光雪亮透澈,此时,微闪了一下,故作不知般淡淡地笑着,将碗里的汤药一口喝干,苦涩的药一入喉,萧强的眉头皱了一下。然而,汤药的苦却远不及心中的苦痛。他怔然地望着双腿,陷入了沉思。“萧大哥,你放心,喝完了这副药,你的腿一定会好起来的。”彩云见萧强茫然地望着双腿,以为他是担心腿伤。萧强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没有解释。“萧大哥,我昨天在庙里为你求了个平安符。”彩云往身上一摸“哎呀!我忘在家里了,你等等,我这就给你取去。”说完,便跑出了院子。“萧兄弟,我看彩云这姑娘对你有情有意,不然也不会天天往这边跑了,要不,哪天我做个媒人替你去向总镖头提个亲,你年纪也不小了。”“大婶,我只当彩云是妹妹。况且,我的腿残废了也不能拖累人家一辈子。”萧强淡笑着说,眼望着苍穹,那里白云苍狗,沧海桑田。萧强的心思不知飘到了何处。“彩云可没嫌弃你,总镖头对你不是很器重吗?我看这事准行。你啊!也不知怎么搞的,出了回远门就把自己的腿弄伤了”郭大婶兀自唠叨着,一边把晾在绳上的干衣取下来。萧强沉默着,来到威信镖局五年了。在老镖头心中,他只是个会点武功把式的青年而已。他没有显露自己的武功,也不想引人注意。这里日子平静悠闲,便留了下来,谁想这一留就是五年。五年后,小丫头也长成了姥姥玉立的大姑娘了。他想,他若没有走这一趟,没有遇到独孤明月,或许,他真的会娶彩云,然后,平静地过一辈子。然而,曾经沧海难为水,指的便是这个吧?他苦笑着。陡然,他目光一闪,猛地转首,然后,神情略显激动地说道:“你来了!”“什么来了?”郭大婶以为萧强在跟她说话,猛一抬头,却看见院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是一位白衣束发的‘年轻公子’,脸颊苍白瘦削,却隐隐透出一股不寻常的霸气,很自然地,郭大婶的目光下意识地躲开她,询问萧强“这位‘公子’是谁啊?”然而,萧强深邃的目光却一直盯在白衣人身上,久久无语。郭大婶还待开口之时,白衣人忽然出手,一道寒光直射向郭大婶咽喉。突然,萧强手中的空碗飞了出去“当”的一声响,暗器被击落了,接着萧强手一扬,凭空点了郭大婶的昏睡穴。自始至终,他的目光都没离开“白衣公子”——独孤明月。微笑着望着她,眼光柔和,他知道,林静儿出现后,独孤明月很快便会找来。这几日,他一直在等。“还记得,我上次所说的话吗?”独孤明月眸光冷冽,冷淡地道:“再次相见之日,必是我取你性命之时。”“记得。”萧强点点头“你还在生气?”“生气?”独孤明月冷笑“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你害得我的计划付诸东流,白白损失了金银不算,还暴露了青龙堂的暗桩,结果什么也没得到。”萧强表情复杂,犹豫许久,终于鼓足勇气道:“我会陪在你身边。”“陪我?凭什么?一个残废我留有何用?何况,我会再用背叛我的人吗?”独孤明月冷嘲热讽地道。然而,目光却流露出痛苦不甘的神情,背负着的双手也紧紧地握成拳头。“是吗。”萧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痛苦地问了一下“那是我说错话了。”“你的腿虽残了,功夫却没废,萧强!拔剑吧!”独孤明月声音冰冷地道。萧强深深地望了她许久,最后,重重地长叹一声“好吧!”手一伸,原本放在屋内的长剑竟捅破窗纸,自动地飞到他的手中。隔空取物,足有三米远的距离,可见萧强的内功已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他的手抚摸着朴实的剑鞘,眼神空茫绝望,淡淡地笑道:“我的腿虽然残了,但取我的性命还不是那么容易的,尽管使全力上吧。”独孤明月冷笑“我想杀得人还没有逃得掉的。”话声未落,她陡然出手了当漫天剑光寒芒消失之时,萧强适才所坐的木椅己然破碎。独孤明月手执长剑指向跌坐在地上的萧强,冷声道:“哼!杀人的招式,心中却无杀意,你注定要败。”又冷嘲地笑了笑“没想到,当初你用传音入密告诉我你身上的死穴竟是真的!”萧强平静地看着指在自己喉间的长剑,然后,抬起眼望着她,眸光轻柔。他微笑着道:“你赢了!拿去吧!”然后,缓缓地闭上眼睛,嘴角扬起一抹苍茫的笑意。许久,感觉到剑尖上的颤抖,蓦地“刷”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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