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天,黑基尚都派人在陈小么家门口站岗,只要一有动静,他就准备杀过来。每天他一睁开眼,就期待着她归来的消息。这天,黑震山带着一个神情猥琐的男人,和一大叠调查文件直闯他的办公室。“爸,我说过我会处理。”黑基尚打起精神应付他。“等你?”黑震山回以不信任的口吻“来不及了,我已经决定自己来,你让我失望透顶。”“爸,你会搞砸的。”他可以预见事情的演变。今天父亲会带着人来,必是胸有成竹,信心瞒满,可能是他听到什么风声,或是有人在他跟前说间话吧。“笑话,我黑震山纵横商场多年,谁敢不卖我面子,一个小女孩能奈我何。”他顿了顿,上下打量儿子,眼神充满责备。“倒是你,竟让她整得晕头转向。”黑基尚沉住气,一点也不为父亲的话所打击。从小到大,数不清有多少次被父亲摧折尊严,倘若连这点都忍不住,那他不知早自杀几百回了。不过,说也奇怪,对于么么的挑衅,他总是认真以对,完全不若面对父亲时的冷静。“那么你准备怎么做?”“请律师把政文要回来。”黑震山语气十分兴奋。“好歹她也是政文的姑姑,有着无法断绝的亲戚关系,没必要为了监护权而撕破脸吧。”黑震山瞪了黑基尚一眼。他不喜欢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儿子,为那小女孩紧张,她不过是个小太妹,根本不配与黑家沾上一点关系。他示意一旁的男人拿出一个牛皮纸袋。“这是什么?”黑基尚双眉微蹙的问道。“哼!那个陈小么根本是个微不足道的外人,她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太妹罢了。她不知感恩图报的从孤儿院偷钱逃跑,在街上流浪许久,才被陈家的儿子带回家,继而说服父母领养她;这种下流、低贱的女人,怎配待在政文的身边,万一政文染上什么不好的恶劣习惯,可就糟了。”黑震山轻蔑的批评,仿佛她是一件发臭的衣服般,提也不想提。黑基尚震惊的看着手中的调查资料。么么是位孤儿,离开孤儿院后在街头流浪,以偷窃、欺骗的方法取得金钱。他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实,重重的击中心房。他无法相信这事实,么么是那么伶俐刁钻的女孩,她恶作剧时,得逞的笑容是那么的无忧可爱。他捡起几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中的她表情木然,完全没有现在灵活的表情。还是孩子的她一脸肮脏,清瘦的小脸上嵌着两颗黑亮的大眼珠,疑惑的望着天空,像是对生命提出严重的控诉。那不是他所认识的么么,如此阴暗。黑震山满意地看着他惊讶的神情“如何?你还有什么话说吗?”黑基尚缓慢的放下资料,不发一语。“当务之急是要把政文带回来。”“等等。”他尚未理清所有事情。黑震山气得用拐杖重击地面“等什么?都已经知道她不是政文的姑姑,是陌生人了。我要你马上带政文回来,否则我就自己来。”他下最后通牒。百感交集的地他,无力的揉捏深锁的眉头。“啊!真舒服!”陈小么伸了伸懒腰,舒展全身酸疼的肌肉。经过一趟旅行后,她更能体会真正舒服的地方,还是在自己家。“姑姑,我整理好了。”陈政文一张晒黑的小险,在她眼前晃动。她勉强张开眼皮,看他收拾的成果“哇!政文,你的体力太好了,跟我爬几天山,还活蹦乱跳的,厉害、厉害,我甘拜下风。”“姑姑,你很累啊?”“嗯”她又眯起眼假寐。为了躲避黑基尚,她带着政文跟着社团同学,上山做义工。连着几日下来,她一身骨头差点被拆散,不过当她看到那些原住民露山的笑容时,再累也值得了。他们坚守自己的文化,不愿搬到平地,以至生活、医疗都非常落后,此次他们前去,只是尽微薄之力。事实上还有更多的人等着援助。这让她回想起童年的那场梦魇,偶尔她还会闻到水沟里腐败焖臭的味道,直窜脑门。看到那些童稚的面孔,她有很深的无力感,这也是为什么她要提早离开山上的原因。经过这几天,该使黑基尚知难而退了吧。不过,他曾说绝对不会放弃,因为他独裁的父亲。她倒想会会那专制的老人,是否真如传说般的难缠,是商场上的鬼阎罗。能让温柔婉的的诗姐姐心死,实在是很困难的事。而且她临死前还不肯见父亲最后一面,恳求她一定要抚养政文长大。其实不用诗姐姐拜托,她也会拉拔政文长大,因为政文是大哥的孩子,而大哥是她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没有大哥,就没有现在的陈小么,她所有的一切可以说是大哥所赐。所以大哥去世,她比谁都痛苦、难过。她恨自己为什么没法子像诗姐姐一样,伴随大哥走完最后的路。她看着和大哥相似的睑孔,一天一天的成长,她才有活下去的力量。“姑姑,你哭了。”陈政文摸摸她脸上的泪珠:陈小么再次张开眼,鼻音浓浊道:“是啊,我想起你爸爸:”陈政文歪着头,不解的说:“我没见过爸爸、妈妈,我只看过照片而已,可是我知道他们是好人。”“当然了,他们是最棒的人,他们也很爱很爱你。我记得你刚出生的时候,全身红通通,皮肤都皱在一起,像只小猴子,可是你爸爸逢人就夸你可爱,整天抱着你也不会累。你妈妈则是很注意你的健康情况,你只要一咳嗽或是打个小喷嚏,她都紧张得不得了。”其实那时她也是整天跟大哥抢抱婴儿,诗姐姐每次都好气又好笑的看他们兄妹俩互不相让。只是这种和乐的景象不再,大哥跟诗姐姐在一次外出中,因车祸去世。陈政文钻到她怀里,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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