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抬起那张泪痕斑斑的脸庞,俯首轻轻吮去那金子似的珠泪,静静听自行呜咽地倾诉那不堪的过去。一切言语此时都是多余的,没有亲身经历过痛苦的人,永远都了解不了那心伤有多苦,有多重。他所能做的,便是给自行一处温暖的避风港,静静听她倾述。“呜可到最后,一切都成功之后,他他却‘狡兔死、走狗烹’!却一把火要将一手撑起运一切的人烧死!一把火,那把大火,‘她’死了,我却从地狱中爬了出来!”忆起那泣血的一刻,她呜咽得几不成语。“整整一年,我到处流浪,生怕被他得知金十三尚在人世、我还没被烧死的消息!我这里躲,那边藏,如同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甚至晚上连眼也不敢稍合一刻。累到极点,强迫自己睡去,合上眼却又是他,又是他在笑!又是所有的人在笑!笑看着年纪轻轻的金十三在火中痛泣悲号,笑看着‘她’与火融成一体!呜‘她’死得好惨!”浑身剧烈地抖成一团,好似又回到了那可怕的一刻“她”死得好惨!“不哭了,不哭了。”不忍自行再自我折磨下去,聂箸文终于开口,依然轻轻吮去那不断涌出的泪珠,轻轻抚慰。自行,过去竟是这般不堪,他却只誓言旦旦只要她的现在将来!一个人,无论怎样浴火重生,前世的记忆,依然会刻烙在今世的基石上,无法磨掉一分。最多,只能是逃避的遗忘而已。他,太自私了!心,被那浸入的泪水,消蚀成腐骨之痛。“呜我飘荡了好久,不敢在一个地方稍作长时间的停留,生怕他们会发现我的踪迹。直到我偶尔被王幼统掌柜捡回布庄去,我才一点点放松下来。王掌柜像一位真正的父亲那样待我,一个我从来不敢奢望能拥有的父亲!他将我留下来,什么也不问,只耐心地教我重新认识世人,教我端正心态看人,告诉我世人还是好人多。”忆起王掌柜慈父般的教导,伍自行微微止了啜泣。“可我怕啊!我不敢相信他,若他也是面善心恶的魔鬼呢?我怕,我早巳不再相信人!但王掌柜却从不将我的疏离和猜疑放进心里,还是那样亲人般地对我。直到去年冬季,聂氏布庄遭攻击其实我早就知道这一天会到来,可我却不敢告诉王掌柜,因为我怕他问我,怕他怀疑我!呜”后悔地又哭起来。“别哭,谁都不怪你,是不是?”如抱着一个婴孩般,聂箸文怜惜地轻抚着怀中的人儿。“后、后来,我的良心再也看不下去,我不是、是‘她’啊,我不能冷、冷血如‘她’一般!我想了又想,终于鼓起勇气,向王掌柜坦诚了这一阴谋。他那么好,一点也不探询我为何知晓此事,只放手让我全权代理南京聂氏布庄掌柜一职在我带领布庄撑过危机之后,又小心翼翼地询问我,愿不愿到京城聂府,去帮所有聂氏布庄渡过难关?我犹豫不决,他一丝也不迫我,只等我耐心想通。后来我想,既然这一切全是由‘她’而起,没有‘她’也不会有这样的错误发生!那么我有责任替‘她’去赎罪。于是我来了京城,入主了聂府。”吸吸鼻,伍自行继续诉说。“虽然府中所有人对我一样的好,如同王掌柜待我一般,但我一直安不了心神,总在猜疑你们会不会也‘狡兔死,走狗烹’我一回?可出乎我意料,你们用真心待我,从不过问我所管之事,放心地将整个聂氏布庄交到我这么一个陌生人手里!我这才惊觉你们真的与他们不同!我的防备之心才一点一点地慢慢撤去。”抬首仰望一直怜惜地凝视着她的聂箸文,羞涩且感激地一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以赫赫有名的二少身份喜欢上一个一无是处的小人物,可我的心却在悸跳,在渴盼,它迫我去试一下,要我证明我比‘她’幸运!可是,可是我却一直安不下心,因为我不懂我能吸引你多久,我会不会让你厌炳?我心慌啊,我看不清你的真情啊!然后,他们又追了来!”当得知金府兄妹上门找她的那一刻,她以为她的末日到了,她不管怎样努力,依然逃不出‘她’金十三的命运轨迹!“我心慌啊!就算明知你平日为逗我开心,故意去寻什么美女来评头论足也怕万一、万一你真被金十一迷住了怎么办?”“你还敢说!”他的真心自行真的不懂吗?“别气、别气!”忙忙又解释“就算、就算你不会对金十一感兴趣,那他们为逼我回苏州金府,一定会软的不行,便用最致命的一击要挟我!我不敢冒险,若你、你们得知了我的本来面目、明白了我的往日作为我、我没理由相信你还会待我如昔啊!”所以,她在临进厅门之前,才会主动亲吻他,为的,是想给自己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现在你明白了吗?”聂箸文柔柔一笑,带着无尽的宠溺及怜惜。“嗯,”用力地点一点头,笑,泪却流得更凶更急“刚才你不仅不屑于他们,还一如往昔地怜惜我,为我驱逐那些讨厌的人!还,还还讲了那么一大堆的爱语,我呆住了,不敢置信,以为那是我的疯狂幻想,是我的南柯一梦!所以我才迟迟不肯给你回应,不是不肯,是不敢,因为我怕梦醒了,我会再也承受不起又一次的伤痛!”直到背后的温暖支撑猛地失了踪影,她才恍若梦醒!才会失声而泣!才会再也不顾一切地跑来寻他!“不会是梦,这是真的,我爱自行,一生一世爱的女人是伍自行。”徐缓地说完,忍不住一声叹息,终于吻上了那颤抖的唇瓣,给她心的承诺。落山的夕阳,满天的彩霞,映着一树春梅,笼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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