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游兴的男子回头是岸。算她倒霉,兴冲冲想跑到美人坞看那个聂二少解毒,重回光明世界,可是又迷路了,绕来绕去,却绕到了聂府侧门,正好逮住这个想偷溜出府的伍自行先生。本想劝回他,同去美人坞,却不想反过来被他说动了心,也跨上了这辆出城踏青的马车。心虚地想一想,觉得有些抱歉,毕竟箸文这些年来对她很是友好,这样的大日子,她却不陪在他身侧,反而会同他的心上人跑到郊外去散心脸有些烧。“那样有什么意义?”伍自行挑挑眉,淡淡反问。第一个看到的人是他又怎样?聂箸文会从此大改心性,不再到处寻美访绝色之女?只怕他见了自己平凡的面容,便再无爱意。就算聂箸文誓言旦旦,这一辈子要定了他伍自行,就算他也敞开心胸愿意接纳这份爱,就算两人已互许了终身那是在聂箸文失明之时。一个人在无法用眼去观察世界时,感觉对他来讲是惟一接触世界的渠道,聂箸文用心来触摸他,认定他是今生的挚爱。可,若用的是眼,凭借的是一双眼睛之时呢?他可还会对他伍自行动心?莫忘了,在聂箸文过去的二十七年里,在他熠熠乌眸里,所看到的是什么。非俊美之物,绝不入眼;凡貌平之人,从不与之往来。若在那时,他伍自行,绝对绝对没有机会接触到意气风发的聂二少,更不用说是获得他的爱了。如今,他重返了光明世界,会怎样来看他?只有心的保证,远远不够。他要知道,聂箸文是否真的不在意他的平凡。所以,他出府来,在聂箸文重返光明的时刻。他要的,是一个完整的聂箸文,一份完整的爱。“好像是没有什么意义。”阿涛困惑地摸摸头,甚为佩服这位伍先生独特的行事风格。天下,怕再也找不出如伍先生一般的奇女子了。灿灿杏瞳悄悄一眯,暗暗决定以后有机会,也扮男装试试。“那我们去香山哪一处玩?”既然出来了,玩个痛快好了。“哪里人多,咱们去哪里。”轻轻一笑。久经商场的利眸中闪过算计,哪里美女多,哪里好了。
“哦。”阿涛也点点头,不再问些什么,偏头望向车外的风景,开始一心欣赏。马车飞驰,似一阵轻烟,消失在如画的风景里。“出门踏青了?!”重见光明的利眸狠狠瞪住前来报信的侍从,聂箸文青筋暴起。好,好一个伍自行!“是,阿涛姑娘也跟了去,去之前偷偷让我前来跟两位爷说一声。”有些心惊胆颤,怎么复明后的二少脾气也改了?模样,有些像发火时的大公子,好似、好似一头被踩住尾巴的雄壮狮王。“大哥!”气恼地转向一旁怡然品茶的老大“你怎么管教你的小女人的?”非但不帮他拦住自行,反而也去凑热闹!“注意礼貌,我的小女人是你未来的大嫂。”淡然地挑挑眉“你的涵养跑哪里去了?你的理智又飞到哪里去了?眼又见光了,所以不再去用心想事情了?”难道男人—旦有爱,便无多少理智了?“大哥,你什么意思?”狂爆的心,微微一惊。“伍自行为何不想见你?今日他难道不知你会重复光明?可他偏出府踏青!”冷冷一哼“用一用你的脑子吧!不要除了欣赏美人图,眼睛还是瞎的!”“大哥,你是说”“我什么也没说。”放下茶杯,淡然起身“朝阳,去备车。”他要去与阿涛会合,顺便玩一天。“我也去。”忙伸手报名,心思开朗之后,马上敏锐地推演出自行出府的真正原因,也明白了阿涛为何也去凑热闹。大家都在帮他。“你明白了?”扬起笑,聂修炜拍拍小弟。“明白了。”深深吸一口蕴含着春风的清香聂箸文懒懒地伸个腰,双眼贪婪地盯着窗外的花红柳绿“多半年没瞧过这美景了,出去走走也不错。”失明过,才懂得珍惜。“那咱们今日去放纵一回,如何?”将手搭上小弟的肩,聂修炜展眉一笑,似乎回到了那个年少轻狂的无忧岁月。“好啊,找到那两个偷溜的,一起去喝个痛快!”相视一笑,亲情,尽在不言中。春光明媚,山径绿草殷殷,往上则是人来人往,步履悠闲,但是面含笑意,出门踏青之人。“啊,你看那边,有放纸鸢的!”阿涛兴奋地大叫,二十三岁的女人,偏又有着孩子似的纯真。“阿涛姑娘喜欢?”身旁的人欢乐开怀,伍自行不禁也兴致高上来。“喜欢啊。”咕碌碌的杏眸到处飘过来飘过去“修炜一向事务繁忙,根本没时间带我出府游山玩水,我自己出门,他又不放心。”其实她也一直醉心于雕玉,压根想不起出来玩玩,闷了,在府中逛逛也就算了。如今日般出府踏青,已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伍先生,咱们打个商量好不好?”“请讲。”“你别阿涛姑娘阿涛姑娘地叫啦!那显得多生疏啊,你唤我阿涛好不好?”反正以后是一对妯娌。“那”略一沉吟“你也喊我自行吧!”“好啊,自行。”立即顺口地改了称呼“那边有许多姑娘在玩秋千耶,怎样,咱们过去瞧瞧?”三月踏青,是闷在深闺高楼中的女孩儿们惟一能出来透气的时机。望着那灿笑的杏眸,伍自行心中一暖,摇头轻轻拒绝“你去吧,我恐不太方便。”一个男子若贸然闯进女子之间,怕招人侧目。“哦。”失望马上挂满了面庞。“我去那棵大树下等你,好不好?”他柔声笑劝,不忍让她失望。“那好吧!”指一指不远处一棵巨树“那里没有人,你在那儿等我,等一下我玩够了,能容易寻到你。”“好,我就在那棵树下等你。”点头应允。“不准偷偷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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