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我们在这片森林里检测到了异常的生命反应,异常对象激素波动严重,据我们推测,可能是……处在发情期的雌性。”
大地满目疮痍,参天古木化作焦炭。被称作长官的虫族不耐烦地啧了声,三对透翅迎风展开,从悬空的战列舰上矫健着陆,道:
“……在哪?带我去看。”
几个训练有素的六翅蜂族正在一旁搬开被烧断的树冠,露出树冠下被压住的东西。焦黑的枝条下压着个惨不忍睹的蜂族,他已经停止了呼吸,两对翅膀尽数折断,浑身都是锈红的血迹,但即便他在死前遭受了如此大的痛苦,他的怀中依旧牢牢地抱着什么东西。
怀中露出一把黑如墨玉的长发,死去的守卫怀里抱着个陷入昏迷的雌性。洛登眉头短暂地挑起一点,又攒了起来:
“本土的种族?王庭里已经没有这么古老的四翅蜂族了。”
一旁的几个蜂族尝试掰开守卫的手臂,却发现即使他已经死亡,手臂却仍然一动不动,仿佛曾在失去意识前用尽全身的力气护住臂弯里的雌虫。洛登摘下军帽,对这具尸体真心实意地敬了个礼,随后驱退了束手无策的几个六翅蜂士兵,刀锋般锋利的翅膀一展,“唰”地一下,就利索地剁断了守卫的肩膀。
失去生息的尸体松开了最后的保护,露出了怀中的珍宝。
那是个几乎不着寸缕的黑发青年,身体略微瘦削,浑身只披了张宽大的叶子,他身上潦草地戴着些被粗糙磨制过的宝石与贝母,身体白得透明,仿佛被娇贵得从来没有见过阳光。随着守卫的怀抱松开,他也在无意识之间滚了下去,露出生着两只短翅的光裸后背,那后背也白而薄,像一段薄薄的雪,浑身唯一丰腴的地方就只有臀丘的曲线,像一只熟透的蜜桃,无声地引诱着他人的品尝。
他面色通红,不安地在守卫仅存的手臂里辗转着,片刻后他终于睁开眼睛,一望见洛登,黑眼睛里就不受控制地滚出两团氤氲的湿意。
他抓紧自己的树叶,惶恐犹如被无端惊扰的幼鹿。
他问:
“你、是……谁?”
阮静初被带上了星舰。
他被关进了个设备精密的小房间里,里面往来的虫族都身着白大褂,神色一丝不苟。洛登抱着胳膊,吩咐其他虫族将阮静初绑上手术床。
“……你们要做什么?”
阮静初望着被几个虫族簇拥在房间一侧的洛登,迟疑地放软了声音,模仿着刚刚听过的音节:
“洛登……先生?”
洛登此时的心情并不是特别好。
针头戳进皮肤,阮静初安静地咬住嘴唇,一点儿声音也没发出来。纯白的机器在房间里悠悠运作起来,过了大约五六分钟,一个研究员起身朝洛登走来,恭敬地敬了个礼,道:
“查明基因,这位……确实是很古老的血脉了,与六翅蜂已经有了生殖隔离。经过我们的基因比对,发现他的基因与曾经附庸王庭的‘甘霖’族高度相似,合理推测,这位也能够分泌响应的体液,也许也能够刺激虫族的脑域,进行精神力相关的调节。”
阮静初安静地躺在手术床上,并不记得自己昏迷前发生了什么。他被告知自己晕倒在烧焦的森林之中,而他们恰巧巡视过这个星球,于是把他带上了星舰医治。
“……给他一针抑制剂,送去星舰顶层隔离。”
洛登的眉头就没打开过,他简短地吩咐过在此工作的虫族后,就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此处。
玫瑰色的星云在宇宙中缓缓地流动变换,梦幻的光晕覆盖了整个甲板。洛登一个人坐在漆黑的指挥室里,安静地欣赏着难得一遇的宇宙之花。
偏偏有人不解风情,连片刻的独处都不愿留给洛登。指挥室的门口突然传来熟悉的ai女声:
“虹膜检测通过,基因验证无误。确认进入者身份:兰斯·格登。尊敬的兰斯上将,指挥室ai系统欢迎您的莅临。”
来人是个一头银色长发的青年,一双眼睛色如深邃的紫罗兰晶,他没戴军帽,外套也随意地搭在臂弯,银发里竖起一对柔软而微卷的蝶须。他就靠在指挥室的门框边,也不往里走,戏谑的声音在安静的指挥室响起:
“不是说在这儿捉了个雌蜂么?洛登将军怎么还有空一个人在这里孤零零看星星?”
“别提了。”
洛登没回头,语气很疲惫,说:
“是四翅蜂族的雌性。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这么古老的物种竟然还没从王庭断绝。”
兰斯顿了一下,走到洛登的身边,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节哀。”
“六翅蜂族的休眠卵数量已经跌到红线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兰斯不客气地挤着他坐下,语气有些说不出滋味:
“行行好吧洛登·阿芙洛,要我告诉你长翅闪光君主蝶的卵室已经空仓多少年了吗?”
他举起一只手,比出四根手指,道:“四十年了。我已经是族群里最后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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