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母亲已经被沈明华忽略,他总想争,总想往上,最好把他顶替掉才好。
但是现在谢珩卿坐在他面前,很专注地端坐着,听他演奏。
生命里只有一个听众也没什么不好。
一曲终了,谢珩卿鼓掌。
“听进去了吗?就鼓掌。”沈珚亭笑他,“想什么想入神了?”
“我就不能是听入神了吗?”谢珩卿笑骂,“讨厌。”
沈珚亭把琴扶着站起来,将琴收进包里,放在墙边,展了展衣摆,坐到谢珩卿旁边。
“去换件衣服嘛。”谢珩卿抚平他的衣褶,“工作套装太硬啦。”
“好,我去洗澡。”他把西服外套搭在沙发靠背上,回衣橱找换洗衣物。
对于谢珩卿来说,接下来有两天的休息时间。沈珚亭的工作事宜弹性系数太高,没有周末这一说,不知道这两天怎么安排。
沈珚亭头发湿漉漉的穿着浴袍出来喝水,刚想回去吹头发,被谢珩卿喊住。
“珚亭,我来吧。”他从沙发上起身,从浴室里把吹风机取出来,“在洗浴间吹头发,容易触电。”
其实沈珚亭洗浴间换气扇很争气,过不了一刻钟就能把水雾消得差不多,而且沈珚亭有单独的梳妆室,可以坐在里面吹头发,和洗浴间不互通。
沈珚亭开了客厅的唱片机,音量调的很大,盖过吹头发的声音。
谢珩卿的指腹在他的头顶轻揉着,拨弄着浓密的发丝。适中的温度暖着头皮,风筒随着谢珩卿的动作变换位置。
沈珚亭垂着头任他摆弄,眼睛微闭,享受风声之外的纯音乐。还不如说,他在享受谢珩卿的服务。
“烫吗?”谢珩卿试探。
“你不问我,我都要睡着了。”沈珚亭用手背搽了搽额头上的汗,“不吹了,剩下的自然干吧。”
吹风机的声音应声消失。相比之前,唱片机现在的声音有些炸耳朵。
“卿卿,帮我把音乐声音调小一点好不好?”沈珚亭哑着嗓子撒娇,“我想休息一会。”说完就躺在沙发上睡下了。
谢珩卿走到唱片机前把音量调到自己听着觉得舒服的位置,走到卧室里抱了一条空调被出来,俯下身去帮沈珚亭盖上。
哪知道沈珚亭根本就是假寐,趁着谢珩卿低头给他掖胸口的被角,手猛地往上一抓,把谢珩卿抓得一个趔趄,跌进他怀里。
“真体贴啊……”沈珚亭感慨,“你这样,我会舍不得你走。”
“我没有……要走的打算。”谢珩卿微微愣神,“不必,舍不得。”
他除了工作之外没什么别的割舍不下的东西,社交圈的朋友,多半只是因为看上了他好说话,才愿意跟他维系感情。至于亲人,也跟他断的差不多了。
“那你,爱我吗?”
这话最后还是沈珚亭先问出口,都说感情里谁先动心谁就输,所以沈珚亭说的话不是表白,而是疑问。
他不想输。哪怕,是输给谢珩卿。
“我、我需要考虑……”谢珩卿想起身,却被他拉着贴得更近,鼻尖和鼻尖都要碰在一起。
沈珚亭微微抬头照着他的唇吻了一口。
“不急,我可以等。”
等到哪一天,我忍不住了,就不需要你先主动了。
谢珩卿被沈珚亭那几句话撩得有点不知所措,自己跑到卧室关上门睡觉了。
他望着沈珚亭精心挑选的镂空花纹中古风天花板,还有被擦得一尘不染的水晶灯,暗叹沈珚亭的审美和……财富。
他失眠了。
甜言蜜语的大尾巴狼,为什么要问爱不爱啊。太不含蓄了。
他双手捧着脸降温,心脏“咚咚”乱跳。
好烦啊,沈珚亭。到底在,撩什么。
他痛苦地抱住脑袋,身体蜷成一团。
本来一个非常惬意的周末,被沈珚亭搅合了。他气鼓鼓地去拿一旁的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长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逼着自己睡觉。
他很久没做噩梦了。
梦里有很多人,背景白花花的,好像,还有遗照,看不清是谁。一口棺木横在厅台中央。周围的人都在哭,他哭不出来,傻傻地站在那。他都看不清那人是谁,为什么要哭?
人群的中心本来都在那口棺木上,不知道是谁,突然指向他,然后大声地喊:“他没哭!我们都在哭!只有他!只有他没哭!”
谢珩卿想跑,脚底下却像生根一样,他被很多手指着,骂“不孝子”“忘恩负义”“没道德”“没人养的”“畜生”……
这下他真的哭了,只不过,他是被骂哭的。他被手指着渐渐蹲下去,无声地哭喊“不是的”“不要过来”“不要再骂了……”
床的另一头突然塌陷下去。沈珚亭睡得浅,被他的梦呓惊醒,从沙发上翻身起来,急急匆匆地推了门进去陪他。
“卿卿,卿卿……”
没叫醒。沈珚亭不敢摇他,怕他突然惊醒精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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