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次约见面的目的并不是单纯的出外游玩,社交相关能力颇高的她应该是不会傻傻的把地点约在人多且吵杂到难以说话的店家。但在走入巷内之前,凉仍多少有些担心。
稍微环顾店内一圈,凉在靠窗的角落发现了那抹显眼的红。而对方也在同一时刻注意到她,连同旁边缩在柔软的沙发座椅内喝着可乐的粉发少nv也是。
「啊,是凉学姐……」
「凉学姐,这边这边。」
喜多站起身,开心地朝凉挥手。如果人类如猫狗那般有尾巴,凉很肯定她的尾巴多半会摇的异常快速。
走近两人後,凉拉开喜多旁边空着的椅子入座。
「好久不见,郁代,波奇。」
「是啊,真的好久不见了。没想到凉学姐会主动约我和一里ちゃん,我还以为这种天气凉学姐应该si都不打算从冷气房出来才对。」
「这种天气还会欢天喜地的外出游玩的人才有问题吧。」
听到凉的话,喜多一脸「果然如此」的样子。
「但有些事,我觉得要当面跟你们讨论会b较好。」
「……哈哈,凉学姐怎麽突然正经起来了,有些不习惯呢。」
喜多有些不自在的伸手顺了顺自己耳畔落下的些许发丝,在长期社交活动中锻链出来的敏锐知觉正敲响警钟,警告她气氛的逐渐冷却。
正当她还在想着该如何应对时,一直没什麽动静的一里终於有了动作。
「凉学姐想谈的事……和那天的事有关吗?」
她放下手中的饮料杯,低垂着的头稍稍抬起,让自己的视野里不再只有黑se的圆形桌面,还有自己那因局促不安而不得不抓握住饮料杯的双手。一直没变的过长浏海遮挡住她的双瞳,让凉难以看出她此刻提及那天的事的心思。
在凉的印象中一里确实不是很会看场合,时常会作出奇妙的举动与说出令人难以理解的发言。不过她却也并非不敏锐,至少真正该说与必须做的,她总是能最快察觉。
喜多刻意不把她们有多久没见面这事说出口的原因,一里不可能没发现。
「一里ちゃん……」
喜多轻声呼唤一里,但没有得到回应。她微微张开的嘴明显是还想说些什麽,却又在意识到已是徒劳无功之後立刻紧闭。
喜多有些不安的调整坐姿,期间不小心碰到了桌子。一里饮料杯中的冰块因此相互撞击又敲响杯壁,发出的响声涟漪般的扩散在沉寂下的三人之间。
一里所提到的「那天的事」,与之前凉和店长交谈所提到的有关她们乐团的「那件事」,是同一件事。
「那件事」所导致的并不只是让她们下意识的不再见面,还不得不让司马小姐必须以公司名义对外向所有粉丝宣布乐团要暂时停止一切活动。
对於她们三人来说「那件事」并不是一切的开始,但它所毁坏的「那个人」却是打造出让三人有了可站上起跑线的中心。
「啊啊,没错。」
「凉学姐……」
等到服务生将送来的热拿铁放下并转身离开後,凉才开口回应一里。同时,喜多强撑着的微笑也因为敌不过此时的氛围和脑中浮现的回忆而崩解。
主动提起「那件事」的凉和一里其实也好不到哪去,只不过是因为平时都板着一张y沉和冷漠脸,才逃过了被从外在表现看出的状况罢了。
虽然眼泪已经不会再无法控制的溃堤而出,ga0得家中淹水和卫生纸供应不足。但直到现在,光是在过马路时脑袋隐约浮现些许有关当天的画面,仍会使得一里感到双眼感到不适,喉咙也还是会被自身那过於庞大,因而难以全部吐露的悲伤情感堵塞的喘不过气。
至於凉呢?
凉学姐是怎麽想的?
这个问题,喜多和一里至今都不敢向她寻求出答案。
时至今日,她们甚至连安慰的话语都不曾向她说过。
也许这样的反应很不合乎情理,但在看到凉那幅神情的当下,她们是真的一句话都不敢讲。就连广井也是如此,她在看到两人对此的纠结後难得正经起来,一脸认真的告诉她们只要这样就好了。
「不过在说那个之前──」
凉一边说着,一边从侧肩包里拿出笔记本和笔,以及司马小姐给的资料放到餐桌的正中央。
「──我们还是先来讨论live的事吧。」
那件事。
那件事啊。
对自己来说,那件事到底算是什麽?
凉至今未止都在这麽询问自己。
到现在,她已经得出许多答案。
最初,凉以为自己在作梦。
在被虹夏用力推倒在地,然後困惑的望着她遭卡车撞飞出去、一部分残肢卷入车轮下的血腥画面时她不由得这麽想──这肯定是独属於我,「山田凉」特有的本能保护机制吧。
因为,如果不这麽去想,凉知道自己当下就会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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