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长剑。盔甲轻轻地发出金属声响。
誓言,是语言的魔法。
“你再考虑一下。”被莫名其妙起了名字,它隐约觉得这对它的身份和能力来说,都是一种侮辱。
“这是一个被遗忘的天使的名字。”女骑士突然伸出手,捏了捏男孩的脸颊。“以后我就这样喊你。”
黑影,或者说,男孩呆呆地站在森林中。
语言,是咒语之外的魔法。
清亮的小溪从他脚边潺潺流过。是的,他已经有了白皙的手足。精致漂亮的五官从黑影中浮现,他惊异地看见一张早已被遗忘的男孩的脸,深黑的头发微微卷曲着垂下。或许隔得太久,连他自己都忘记了自己的样貌。
忘记了,自己并不是一团扭曲的黑暗。
太阳升起了,树林间有嘹亮的鸟叫声,像一群顽皮的孩子在吹响风笛。
“休息好了吗?那就上路吧,塞缪尔。”
“人类,你为什么还不许下第三个愿望?你是不是根本不想解开我的封印?”
“才三个愿望,真小气。”女骑士笑着保证。“你放心,我一定会令你自由的。”
***
塞缪尔看着一片狼藉的城市。这个埃茵部落最繁华的王城,即将是个无人的废墟。
他的记忆还没有恢复,不记得千年前这里是什么样貌,但是当他走在街道上,仿佛有清脆的马蹄声,在记忆中噔噔作响。
那大概是阿尔薇特第一次带着他,连夜逃离的时候。这么一想,这个地方便也不那么可憎。只可惜,现在的他还不记得如何和她相遇。
他只依稀记得,黎明升起时,有无数刀剑对着他,剑尖闪过寒冷的锋芒。而他小小的身躯被少女的背影所遮挡。少女单枪匹马,不停地挥动一把已经开裂的长剑,仿佛不知疲倦和恐惧似的,穿过一道又一道关卡。
刀剑和光明都没有降临到他身上,唯有金色的短发,晨曦一般轻柔地拂过他的脸颊。
塞缪尔感到很奇怪。这几天阿尔薇特不常在身边,他反而不停地回想着过去的片段。明明是惊险的磨难,现在回想起来,却觉得珍贵而美丽,好像怎么都想不够似的。就像最神秘的魔法,时而觉得那个人很近,又觉得遥远。
近的感觉近乎甜蜜;远的时候,让人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致。
那时候,年轻的魔法之王还不知道,这种感觉被人类称为思念。
忽然他就厌倦了怨灵的复仇。他想念起阿尔薇特带着他四处云游的日子,有着不停歇的任务,辛苦又低廉,艰难战斗之后人们会在宴会上碰杯大笑;或者仅仅坐在马背上,女骑士策马奔驰时仿佛可以长出翅膀,像一种飞翔。
也许他应该容忍她上一次不敬。对于自己中意的交易,他总是宽宏慷慨的。
“可是,她总是顾忌着别人,她过去的朋友,讨嫌的公子哥。还有很多很多无关的人。”塞缪尔又低沉了。“她明明和我有誓言,为什么又想着别人?不行。她必须长个教训。然后我才能原谅她。反正王城已经毁掉了,她也用不着做什么守卫。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离开那些纠缠不清的人,重新去各处冒险。反正,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
隐约他觉得还应该做一些别的事情,更亲密的事情。就像魔法和代价、言语和意义一样,紧紧连结在一起。想到这里,他发现自己的胸口变得很热,仿佛就要长出一颗心脏。
他一刻都不能等了。就算亚薇留在那个愚蠢的高塔上,谁知道伯爵会不会趁着自己不在,做什么手脚。只要想到那个恶心的伯爵会和她说话,甚至看她一眼,他都怒火中烧。
无数怨灵在他身边呼啸而过。长夜将尽,已经听不到人类的哀嚎,这个地方已经是一片无人的地狱。他最后看了一眼枯萎的大树。“实话说,你们比我想象得还要厉害。”他发表感言。“哦,真是罕见的亡灵法师。原来是你的杰作啊,维尔忒诺。”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贝壳。这是他在那个市集上买的小玩意,能让没有魔法的人也能远程通话。原本有一对,另一只在女骑士手里。
他正要点亮这个魔法道具,谁知道具先亮了起来。是对方先发起了的通讯。她一定也想着我了。
塞缪尔开心极了。
“塞缪尔……”女骑士的声音从贝壳里传来,像是雾海的回声。“王城……很危险,你好好地逃出了吗?”
塞缪尔感觉心尖一颤。糟糕,我又想原谅她了。“唔,我这里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
嘈杂的声音传来。塞缪尔不知道,这是王城中最后一个人类在奋战的声音;不知道这是一个战士竭尽全力,仍有所牵挂的声音。
长生不死的他不知道,那是人类最后即将告别的声音。
“亚薇,王城的战斗就快结束了。周围的人也都逃走了,”男孩双手托着贝壳,轻块地说着。“现在没有人会妨碍我们了。我来接你吧!”他又想了想,觉得这样显得自己太不稳重。“但是怨灵还是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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