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打针。
许靳坐在医院走廊的一张临时病床上,双手交缠垂在腿间,低着头,低声吐出四个字。
一旁的护士手里,镊子上夹着棉球要给他消毒,可他怎么也不肯伸手。
帅哥,都是大人了,还怕打针啊。护士姐姐忍不住打趣,倒是很有耐心。
许靳比她更倔强。
他怎么也说不通,护士姐姐左右为难的时候,幸好周岁岁及时过来了。
同学,你劝劝他吧,他不肯打针。
听到周岁岁来了,许靳才抬起头,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希望她可以理解自己。
但她好像更理解护士姐姐。
为什么不打针?她盯着他问。
许靳目光躲闪,还是那句话:我不打针。
周岁岁走上前,站到他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带着着急和生气,加重语气喊他的名字,许靳!
两人之间,气氛突然变得紧张,他们静静地盯着彼此,看谁先妥协。
最先败下阵来的当然是许靳。
她那一副要是他不打针,她就会哭,还永远不想理他的样子,他当然会怕。
护士给他上了针就让两人去输液大厅那边坐着休息,换药的时候再叫她。
周岁岁坐下,把刚才去自助售卖机买的水给他拧开。
他喝了一口就放下了,靠着椅背难受地闭眼休息。
周岁岁也喝了口水,看着他左手手背上的针,笑话他,你打架伤成那样都能一声不吭,怎么打个针还怕疼?
许靳眼睛睁开一条缝,对于她逼他打针的事儿还耿耿于怀,谁说我怕疼,我只是不想打。
为什么?
他没有回答。
周岁岁耸耸肩,并不在意,恰巧手机响起,是她班主任来电话了。
嘘她跟许靳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接通电话,喂,老师。
我身体有点不舒服,现在在医院输液,今晚不能回去上课了
她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电话那头的人还真信了她,关切地叮嘱她输完液早点回去休息,还给了她半天假,让她明天下午再去学校。
她刚挂掉电话,许靳就冲她笑得有点得意,调侃道:原来好学生也翘课啊,为了我?
每天打架的坏学生都怕打针,我为什么不能翘课。周岁岁淡定回怼,避开他那句话的重点。
我说了我不是怕疼。
许靳摸了摸自己扎针的位置,看着透明输液管里缓缓滴落的药水,讽刺地开口:没有人真的觉得打针很疼,觉得打针疼的人,其实都是在撒娇。
我又没有可以撒娇的人,我怕什么疼啊。
说这句话的时候,许靳的语气里明显带着一丝怄气的意味。
从小到大,每一次在医院打吊针,都是他一个人,不管是八岁还是十八岁。
所以现在,只要一提到打吊针,他就会下意识的表现出抗拒。
周岁岁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不过今天他生病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照顾他,还要自己拖着难受的身体下楼买药。
她知道,他多少是觉得委屈了。
啊嘶
许靳扎针的位置突然被人用力按了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
再看那个弄疼他的罪魁祸首,正冲他笑得灿烂,你干嘛!
疼不疼?
废话,扎你试试!许靳抬起手仔细观察,幸好血没倒流出来,周岁岁,我跟你有仇吗?
他抬起头找她算账,却看到眼前多了一根棒棒糖。
给。周岁岁把糖递到他嘴边。
她在干嘛?用糖哄他?
我不吃。许靳再次坐好,这根棒棒糖,让他觉得自己被小看了,很不爽。
你不是说疼吗?
周岁岁悻悻地把糖收回来,吃到嘴里,嘬了一口又吐出来,豁然道:我知道了,你说疼又不吃糖,是想跟我撒娇对不对?
她抓着他的胳膊,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
她自导自演的这一段,在许靳看来实在太刻意了,不就是想安慰他嘛,直说不就好了?
他扭过头,动了动嘴巴,想对她说什么,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她刚吃过糖的唇上,然后身子一滑,低头吻了上去。
她没有躲开。
他又贴近一分,张嘴吃了两下才放开。
是菠萝味的糖。
头好疼许靳耍赖,顺势把头靠在她肩上,闭上了眼睛。
周岁岁抿唇偷笑,再次把那颗糖吃到嘴巴里,陪他把两瓶药水吊完。
从医院离开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许靳的精神看起来好了很多,至少头已经不晕了。
刚才护士跟你说的什么时候吃药,你记住了吗?回去记得吃。
周岁岁和许靳站在医院门口,她低头叫车在手机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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