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阳生辉,卉玉正来给我请安。自打那日御花园一见后,今日算是第二次见面,她倒是略有些憔悴了。也是,新宠不过三日,整日遭受明里暗里的折腾,谁也会受不了吧!我含笑温和的问道:“怎的脸色如此难看?延禧宫还住的惯么?”卉玉微微笑了笑,看似如此牵强,可是没了那日的风头,纵然她头脑好用,想在这宫中斗?似乎还是嫩了些。“卉玉谢珍嫔小主关心了,住的……还好。”还好?还好就好!不然谁替我教训你!我拉起她的手,一味笑着道:“快别小主小主的了。怎的就生疏了呢?你我曾虽是主仆,情义却一直如姐妹,如今又同侍奉君主,更是姐妹,怎的到不如从前了?”虚情假意,我早习惯了这段戏码,演的从不出假,卉玉深深的看着我的眼睛,半晌方道:“姐姐……”看她似乎是感动的模样,三分真,七分假,我也不在乎的,只要她不算计到我头上,看在含惜的份上,我是不会动她的。正午的阳光恰好,我让舒儿关上门,看着她道:“今晚便是香菊说的送药之日,你就假扮成香菊去吧!”说罢再看向小福子道:“你再四下暗伏着,里外都安排些得力的手,今晚势必将其拿下。”安排妥当后,舒儿蓦地问道:“小主,卉答应今日来可是别有目的?”我轻笑道:“她倒是想,奈何如今筹码不够,大抵就是来示好,也是来侧殿与含惜弥补姐妹情分。”舒儿道:“既是没有用意还好些,如今小主可是腹背受敌,里外藏刀。”我看向舒儿道:“斗!何时止过?习惯便好!”我是如此安慰自己的,无数次安慰自己,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便要不回头的斗下去,否则不是白白糟蹋了一个轮回!夜深,宫里已是寂静无声,承乾宫正殿也如往常一般熄了灯火,只留一盏在茶桌前引光。一切如往常的模样,未有半分差异。不同的不过是这般寂静的夜暗藏着许多的不静,杀机四伏。含惜胆子本就小,我本想避着不让她知道的,却又怕突如其来的声动惊到她,因此只叫舒儿提了个醒,说是今晚要抓个内奸,其它别无了。朦朦胧胧的寝殿内,摇曳的烛光好似蕴藏着以待爆发的火种,警醒着殿内每一个人。黎采撷与我同坐窗边榻座上,似乎是瞧出我的脸色有些凝重,嘴角勾起一道微笑的弧线,轻启朱唇:“后宫就是如此血腥的地方,尤其这静谧之夜,总是有你意料不到的在藏匿着。不止你这,其它地方或许更血腥。每一个嫔妃亦是宫女的身边,都难保那蠢蠢欲动的嗜血之物何时蹦出来,杀机到处都是。阴谋与诅咒,那是永不停歇的事情,除非……死了!”黎采撷的话我何尝没有想过,却在经身时还是觉得身子有些发寒。每一双眼睛都那么虎视眈眈的看着这里,今日解决一个,并不代表可以安然下去,接着便要不能停歇的预防着下个,还要反面去盯着别人,伺机出手。
“宫廷之中,可还有半分真心?”我竟不知自己为何脱口说了此话,我早就清楚的知道没有,却期盼着还能有,哪怕一丝丝的真心。“哈哈……”黎采撷忽然大笑,好似听到天大的笑话:“真心?本宫都多久没有见过了?又有多久没听过这两个字了?”是啊,其实这就是个笑话,我也随之笑笑,却也望眼看向外边,亥时已末,该来了吧?喜儿在我身边,鹂歌陪着黎采撷,我二人齐肩悄声的走了出去,站在正殿前,等着侧殿那边的消息。夜越静,心中越是有架鼓在敲击着“咚咚”作响。远远的便能瞧见小福子扶趴在房顶上,黎采撷也瞧着道:“这个小福子还是靠谱些的,有些功夫底子,你也不必过于慌心,只管等着好消息便可。”我颔首,黎采撷复道:“倒是有件事,你可想好了么?容氏!”我闻声眉眼稍稍挑动,露出一个凉薄的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妹妹何须怜人?直接就由皇上去处置了。”我说罢顿了顿:“是否成仁,便在皇上手上攥着了,看皇上的心意了!”话说罢便听得一阵声动,接着便看一名小太监跑来道:“小主,抓到了,抓到了。”我闻声看了黎采撷一眼,不时便看舒儿揪着个宫女,小福子在身后跟着走来。“小主,就是这个贼丫头。”舒儿说着气愤,一把将那宫女仍在我跟前,与小福子左右站着,后身还围着那几个奉命抓贼的内监。“小主,方才奴婢听到墙壁被敲击两声,便回了两下,接着就有一包东西丢了进来,奴婢捡起来一看,里面可不就是药粉!”我凝神的看着她,她垂首不敢抬头,一直静默着。转瞬间宫灯都已亮了起来,庭院更是明如白昼,照的人有些刺眼。我低头想着,伸手指着她道:“听声可不是耳熟呢!抬起她的狗头来给本小主瞧瞧清楚!”小福子在左,舒儿在右,揪住她的后衣领厉喝着:“给我老实点。”见着那模样认识的都是一惊,黎采撷轻哼一声,我却淡淡的笑了,阴柔着口气说道:“这不是容常在身边的华翠么?怎的连这差事你家小主也舍得让你来做?”华翠不敢再吭声,只是垂首,浑身都在颤抖着。舒儿转正她身前,抬手狠狠端起她的下巴,捏的她脸上肌肉也在抽绪,原来她还知道疼呢!看那眼神里充满了恐惧,脸白的跟纸似的,倒是比香菊多了几分骨气,连个求饶的话也没有。舒儿力道愈发大了,她竟也不反抗,我当是她多么骨气到家,还不是流下了汗水。再听舒儿阴阳怪气的说道:“天黑朦朦的,我当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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