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一般忽然顿住,他连忙将?双手防至衣摆处擦了?擦,然后才?抬起手。
雷神印却并未落在他的手中,而是停在中间,就那?样?悬在那?里。
猼訑的声音响起:“我?只能帮到这,别的我?爱莫能助。”
须穆修腾出左手,划出一个阵,正是送她回到妖界的。猼訑撇了?撇嘴,甩了?下头?发往前走去。
与须穆修擦肩而过时,她听见他说:“多谢。”
这一次,是她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里有迷茫和疲惫之?外的情感。
猼訑忽然想到妖王之?前说过的,他或许是有苦衷。
唉,也是个可怜人。
猼訑没回头?,却给他留下一句话:“希望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希望你不要再有求我?救人的那?一天了?。
须穆修听懂了?她的意思:“好。”
雷神印悬在空中,力量无形间源源不断地朝着三生树而去。没人告诉过他该怎么做,放眼太?古,也从未有人像他一般行迹如此惊世骇俗。
前期,他每日都要来大荒,研究究竟该如何建立雷神印与三生树之?间的共鸣。到后来,他几乎住在大荒里,困了?便倚在树上小憩一阵,再接着钻研。神兽之?身不会感到饥饿,他便也不会浪费时间在吃饭上。
直到某一天,三生树发芽了?。
那?是一株与雷神印颜色相似的嫩芽,然而雷神印的颜色却肉眼可见的减退了?一些。
须穆修这才?明白,原来在三生树被唤醒的当天,雷神印便已与三生树共鸣。这一切本就玄而又玄,根本无需他多做什么。
即便他多做什么都是徒劳,只需等待即可,然而在这个过程之?中,他还是闲不下来。
他会每日去采凡间的晨露和水神界的清泉水来浇灌三生树,也会日夜守在大荒,生怕嫩芽有一点闪失。
时间流逝,这已是第数千个人间的冬天。那?个天真无邪的毛头?小子在大荒蹉跎了?近万年,除了?一成不变的外貌和依旧挺直的脊背,几乎找不到曾经的影子。
晨露不再,相应的是霜重落下的冰雪。须穆修披着毛氅,天还未亮便下到凡间去,蹲着等待天光亮起的刹那?结成的那?一层薄霜化水。
望着雪中红梅,他有些出神。来到这里之?前发生的一切仿佛历历在目,最?终却定格在辛狸消散的一幕。欣喜与痛苦都是确凿存在的,然而在茫茫无端的岁月中,仍有一道声音在支撑着他坚持。
他没有那?么伟大。如今三界秩序他置喙不了?,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在千丝万缕的长线中,抓住能救回辛狸的那?一条。
其实,他也只是想再见她一面而已。
接完霜露后,须穆修回到大荒,浇灌前习惯性地抬头?看了?一眼,整个人霎时怔住。
嫩芽已长成紫叶,单独一片孤零零地挂在那?里。
三生树生叶,代表魂魄已全。
再回头?看雷神印,颜色几乎淡薄到透明了?。
须穆修小心翼翼地摘下那?片叶子,每一条叶子上的茎脉都波光流转,充斥着十足的生命力。
在叶子被摘落的刹那?,一直悬在空中的雷神印消失了?。须穆修未曾关注到,只是连忙唤出轮回盘,将?叶子放在其上。
然而毫无反应。
他顿感诧异,又试了?一遍,轮回盘仍然无动于衷。
正当他疑惑时,十二神用自身存在留下的痕迹开始波动。一层又一层死?板的符文自那?一场危局之?后首次流转起来,以错综复杂的轨迹来回交错,最?终脱离地面,堆砌成一个人形,站在他的面前。
她,或者说是他。哪怕只是虚拟的、镂空的、并非以实体存在的,须穆修也能感受到对?方正在凝视着自己。
这个念头?一出,须穆修感到不寒而栗。
一路走来,他见过了?太?多超乎常理的存在和脱离世界合理性的意外。然而这还是首次,光是它站在自己面前,就让他心生畏退。
“坚持了?这么久,很辛苦吧。”
它未开口,声音却落至他耳底。
须穆修不语,只是蹙眉。
它似乎看出他的顾虑,声音放得更轻:“想知?道怎么救她吗?”
提及能救辛狸的方法,须穆修到底开了?口。然而他实在太?久没有说过话了?,竟然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而它也就慢慢等着,直到须穆修缓过来后出声:“你是谁?”
“按照你们的说法”它顿了?顿:“我?应该是‘天道’。”
它说得无比坦然,而它的存在毋庸置疑便如同它自己所说。作为整个神界仅存的人,须穆修自觉担任起“守护者”的身份,而在此期间,除了?误闯进的一些神兽,须穆修没有见过任何生灵。
眼前的这个东西,显然不是人,更不是妖。
“你为什么现在才?出现?”
须穆修从来没有想过,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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