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种什么手术?淖尔强作镇定地问。
跟我来。
女医生带他去了手术室隔着玻璃的观察室,他看到那个接受手术的人被固定在椅子上,医生将一根长钉钉入那人的头骨。
他浑身颤抖,狼狈地穿过空旷无人的走廊,甚至还滑稽地摔了一跤。
每个精神病人都在用呆滞的目光看着他,他们穿着条纹的衣服,带着医院的白帽子。
淖尔嘴里念叨着这不可能,不会有事的,他回到了艾尔斯身边,双手颤抖的摘下艾尔斯的帽子,果然看到艾尔斯头颅上的洞。
屏幕中的所有人都定格了,淖尔的声音变得古怪而嘶哑,直到屏幕全黑后,声音也跟着消失了。
再次亮起来时,还是开头的那个场景,画面变得明亮而多彩,不似之前那么灰白。
淖尔在木屋里拿着小玩具逗艾尔斯,艾尔斯很久很久才会露出一个痴傻的笑。
艾尔斯,我们的时间也许到了,淖尔翻找柜子,拿出了一把尖锐的刀,他坐在另一把椅子上,将那把刀细细擦拭,当着艾尔斯的面。
艾尔斯的目光一直落在刀上,像行尸走肉一般。
我想了很久,我还是决定将你杀死,我想你不愿回到那个地方,虽然我听说他们的治疗手段改良了。
淖尔站起身走向艾尔斯时,艾尔斯才望着那把刀,眼里流露出极度的恐惧,他啊了一声,然后往后躲闪。
直到淖尔把他抱在怀里,告诉他:别怕我的宝贝少爷,淖尔会一直陪着你。
他才渐渐安静下来。
然后,他回抱住了淖尔。
电影到这里就结束了。
片尾曲里,播放着两个少年童年时一起陪伴的场景。直到片尾曲结束,有一个小片段:
艾尔斯画的最后一副油画是淖尔,他的母亲坐在一旁问他:
你真的决定了吗?在我看来,那个手术只会让人变成行尸走肉,根本治不好你。你不愿意,我和你爸爸都不会逼你。
是的,我意已决。
安黎看完后心里钝痛地厉害,那是一种特别难过的感觉,他为电影里的主人公们悲惨的命运而感到惋惜。
我去洗把脸。他说完,挣脱了郁述搂着他的胳膊,站起身去卫生间打开水。
浴室连着玻璃窗,一面是透明的,可以看到离城的夜景,他刚才洗澡的时候把窗帘拉上了,现在他为了平复心情,又把它拉开了。
大概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渐渐平复了自己的心绪。
安黎,你哥哥打来了视频电话。
卫生间的门被敲响了。
安黎擦干手上的水珠,走出去接过郁述给他拿的手机。
谢谢。
说完他看了眼手机屏幕,果然是视频电话。
郁述跟着安黎坐到床边,他看着对方迟迟不接电话,轻声问道:需要我回避一下吗?
不用。安黎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接通了哥哥安霁的电话。
喂,哥哥?安黎等画面清晰后才开口。
小离晚上好啊,你现在在哪?你那里怎么这么黑呀。
屏幕里的安霁坐在沙发上,穿着白衬衣打着领带,看起来干练而精明,完全是社会精英的模样。
安黎和安霁有七分相似。
等一下,我去开灯。安黎正要起身,郁述给他打了个手势,然后站起身走过去替他开了灯。
酒店变得明亮起来,视频里的安霁仿佛松了口气,接着语气里带着调侃:原来你在宾馆呀,抱歉老弟哥哥打扰你的夜生活了,但你也不将弟妹介绍给哥认识一下,实在不应该。
安黎抿了抿唇,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哥哥的话。
而且他的男朋友开完灯后又坐到了他的身边。
他更不自在了。
他忍不住望向对方,对方还跟他眨了眨眼,隐约能看清郁述眼里的期待、渴望还有包容。
好像在说,没事儿,你想怎么说都可以,但我还是想听到你承认我的存在。
郁述没有强制让他说承认的话,但安黎心里知道,这个时候要是他否认了,那他们第一次的约会也许就泡汤了。
之前那次,他安慰郁述爸爸不会发现他们的事,郁述就生气了。郁述也坦明说了自己的态度,就差指着他骂他是个懦夫。
他不想郁述再对他失望了。
安黎深吸一口气,他知道郁述一直将视线放到他身上,可能对方现在比他还要忐忑。
他侧目朝郁述弯了弯唇角,再次望向安霁时,他的神情变得认真起来:不是女朋友,哥,我找了个男朋友。
接着,他看见哥哥的笑容僵在脸上。
而他没注意到,他身旁的郁述忍不住扬起唇角。
54夜景
◎让我永远不去愧对曾寄予厚望的自己。◎
你是说, 你找了个,男朋友?安霁仿佛被当头一棒,眼前黑了好几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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