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下又转言道：“要打的话，能不能别打我的脸。”
若是脸上受伤的话，他回家不好交代。
梁瑞：“谁说我要打你了？”
“那你要钱？”
校园霸凌，收保护费的事，许初一也不是没听说过。
梁瑞：“我不要钱。”
“那我是跟你有仇吗？”
梁瑞说：“不是。”
许初一把能想到的情况都说了一遍，梁瑞都说不是，他实在想不出来了。
梁瑞方才一一回答许初一的问题，并不是耐心有多足，而是觉得他的脸上表情很有趣。
他每问一句，自己否认一次。看着他逐渐沮丧惊恐的表情，梁瑞扭曲的心底就得到极大的满足。
许初一破罐子破摔，直接怒道：“你到底想怎样！”
梁瑞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我想亲你。”
嗡得一声，许初一感觉自己耳鸣，呼吸骤停。
他无法相信眼前陌生的男生在跟他……表白？！
可他也是男生啊！这情况不对，这不像表白，更像是言语轻薄。
梁瑞就这样半垂着眸看他，似乎在欣赏他被自己的话惊到的表情。
“我……我拒绝。”许初一说，“我不喜欢你。”
“可我喜欢你。这容不得你拒绝。”
梁瑞等不及了，手直接扣上许初一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作势要吻下来。
刹那间，记忆重叠交错，脑海中成片的记忆涌现出来，撑得许初一的头快要爆炸了，但眼前的情况让他顾不上痛感了。
梁瑞的脸愈来愈近，许初一下意识一把推开这人。
梁瑞差一点就能亲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那能怎么轻易就放弃。
他双手用力禁锢许初一，想要强吻上去。
“放开我！！”
许初一不知那来的力量，挣扎中挥手过去，一巴掌打在梁瑞脸上。
啪的一声巨响。
这次梁瑞大脑宕机了。
许初一扇完他的脸，红着眼眶，立刻骂了一声：“有病！”
随后就以八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走。
过了半响，梁瑞吐了口含血的唾沫，盯着许初一逃跑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笑。
他觉得小兔子越发有趣了。
许初一不知跑了多久，跑了多远，只觉得离那人足够远了才停下来。
他又害怕那人追来，躲进了竹林里。
脑子的记忆还在乱窜，刚才紧绷的弦松懈下来，心底迅速被恐惧害怕的情绪的占满。
许初一自失忆以来，一直顺风顺水，周围的人都很友好。今天是他第一次被人如此对待。
要不是他聪明，那他就被那人强吻了。
许初一心有余悸，脑袋被复杂交错的记忆涨得生疼。
他抱着膝盖，把自己蜷缩成小小一团，靠在石头边。
不知是太过疼痛了，还是害怕，泪水似决堤，滚落至校服领带上，湿成一片。
混沌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顾哥，要找顾哥。
许初一颤抖着手，拨出一个电话。
他没有想此刻是上课时间，顾念手机会静音，根本不会接到。
泪水模糊视线，滴落到手机屏幕上，“顾哥”两字也变得不清楚了。
电话响了几秒，便接通了。
“喂——”
对面的人声音很低很小，许初一没等人说完话，哽咽道：“顾哥。”
“你怎么了？你在哪？”
对面语气很急切，似乎还有桌椅移动的声音和老师的声音。
“我我在，我不知道。”
许初一捂住嘴巴，低声哭泣。
“初一乖，别哭。”
顾念耳朵敏锐，听到那边有细微的溪流声和风吹竹林的声响。
他脑子里迅速搜索同时拥有这两种声音的地方。
“初一，听我说，你是不是在学校？”
许初一的脑袋埋进臂弯，很沉闷地嗯了一声。
“别怕，就在原地等我。我很快就能找到你。”
顾念声音低沉，仿佛有一种魔力，让他安心。
许初一闷闷地回了声：“好。”
我们回家
顾念从教室跑出来，在确定许初一的大概位置后，迅速朝那方向赶过去。
在修竹园找了几分钟后，终于在石块后看到缩成一团的人。
他心忽的一揪，蹲下身唤他：“初一。”
许初一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双手环抱住顾念的脖子，脑袋埋在他的肩膀。
顾念先是一愣，随后换成半跪的姿势，骨节分明的手插进他柔软的发丝间，把人拥抱得更紧一些。
肩膀处的人在低声抽泣。顾念能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
竹叶沙沙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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