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跟他抢功名的兄弟, 也?没有拖后腿的媳妇儿?,以青书的能力,自己能考得上,用不着他铺路。
“我知?道你是怕青书去?京城被沈家的人认出来, ”顾远接过话?茬, 有些气愤, “可是认出来又怎么样,当年的事儿?, 说到?底是他们理亏,难不成他们还敢捅出来不成。”
凭什么加害者在哪里耀武扬威,受害者却只能畏手?畏脚。
“不是认不认得出来的问题,我们若是真的怕,也?就不会让青书走这条路了。”沈母说。
“那你……”顾远不明白,既然?不是这个原因,那为何不让他带青书去?京城。比起?这个小小的清水县,京城有更广阔的天地。
“我明白青书的为人,他跟他爹一样,不喜欢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京城是好,可是他在那里人生地不熟的,而且他有心参加今年的秋闱,换个地方?,怕是很?难快速适应下来。”
“既是要参加秋闱,那就更该去?京城了。”顾远说:“况且这事儿?,总得问问青书的想法?吧!”
没有人不愿意往高处爬,就像今天柳舟年给他介绍的那个学?生一样,虽说伪装的不慕名利,可那眼中的算计,都快要溢出来了。
柳舟年的目的他很?清楚,既如此,塞一个也?是塞,塞两个也?是塞,更何况沈青书还是这次清水县府试的榜首,会更容易。
恰好沈青书端碗出来,顾远便跟他提了这个事儿?。
“青书啊,我刚才跟你娘说起?带你去?京城国?子监进?学?的事儿?,对此,你怎么看?”
沈青书正欲递碗过去?,闻言,也?是手?下一顿,随即又将碗递给顾远,坐了下来,温声问:“舅舅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沈青书不动声色的样子,让顾远也?一时看不透他的想法?,只得解释道:“我是觉得清水县这地方?太小,你既然?想试一试这次的乡试,就该到?京城去?。国?子监有好的夫子,而且京城繁华兴盛,更有利于你开阔眼界。”
“有劳舅舅为我谋划,只是清水县地方?虽小,但也?并不缺名师。县学?的段夫子,曾是绍兴年间的举人,而且上届科举的状元,也?曾是他的学?生。”沈青书说。
“那你的意思是……”顾远看向他。
“京城虽繁华,但我到?底人生地不熟。段夫子学?识渊博,我想在他的教诲下,我定能有所感悟。”
这话?,相当于说就是拒绝了。
顾远从方?才沈青书的话?就已经大概地猜到?了他的想法?。他只是没想到?,这小子还真如他娘所言,像极了他那个迂腐的爹,什么都想靠自己。
母子俩都一个想法?,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说若是后面沈青书改变了主意,还可以休书给他,这也?是他这个做舅舅的,唯一能帮到?他的了。
夜深了,沈家没有空余的房子,他也?不好久留,便告辞离开。
今儿?月亮还算不错,车厢里黑,顾远就和老马一块儿?坐在前头。
夏风习习,马蹄声惊起?了草丛间的萤火虫。
若是往日,顾远还能即兴赋诗一首,可现?在,他只是望着前头出神,眉头紧皱,时不时还叹口气。
“老爷,您找到?大小姐是好事儿?啊,怎么看着您好像不太高兴啊?”在他第八回 叹气后,老马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
他自少年时便在顾家,对顾家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他知?道这些年顾远一直都在找大小姐一家子,从未放弃过。
可现?下明明找到?了人,怎得老爷还愁眉苦脸的呢!
不过想起?已经故去?的沈易,他也?是心中一凉。谁能想到?,曾经那个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怎得就这样就去?了呢。
“老爷……莫不是再遗憾姑爷去?的早?”老马猜测。
“也?不尽然?吧,”顾远再次叹气,“只是觉得造化弄人。”
想当年,沈易的学?问远在他之上,若是没有沈家人从中作梗,沈易前途不可限量。而他那自幼就命苦的妹妹,何以会沦落为一介农妇。
他实在无法?想象,他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妹妹,是如何一步步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更无法?想象,沈易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人,是如何大晚上在采石厂做工的。
而且沈青书也?说了,如今家里日子好,全都是乔月的功劳,那在沈易死后,乔月没嫁进?来之前,沈家又过得是什么样子的日子。
老马懂了他的意思,也?跟着叹了口气,又说道:“好在现?在都苦尽甘来了,小公?子如今如此优秀,就是姑爷泉下有知?,也?该欣慰才是。”
“是啊!”顾远点了点头。
是该欣慰啊!他们上一代人的无奈,至少没有延续到?下一代,沈青书是自由的,沈易的遗憾,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而且他也?看出来了,青书这孩子身上有一股子气,这股子气,足以让他得到?他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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