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看清外面的情形,小莲花的莲蓬就被垂下来丝丝缕缕的锈线缠了个正着。
傅回鹤:“?”
什么玩意?
他抬着花瓣使劲扒拉,结果那绣线却在身上越缠越乱,最后居然将花瓣结结实实和莲蓬绑在了一起,气得傅回鹤想要拔剑出来砍了这些破东西。
隐忍的笑声从旁边传来,小莲花一顿,艰难地转过莲花尖尖,谴责地对上花满楼含笑的眼眸。
花满楼见自家的小莲花身上都已经隐隐开始显露出剑气,便不再逗弄他,伸手过来慢条斯理地将小莲花身上的线一点点解开来捋顺放在了一旁的桌面上。
傅回鹤伸长了叶柄,整支莲花都从花满楼的袖中伸出来靠在花满楼肩膀上,看着桌上五颜六色的布匹绣线,迟疑了片刻,开口:“七童还有这样别致的……偏好?”
花满楼捏着莲花花瓣轻晃了两下,走到栏杆旁边示意傅回鹤朝下看。
傅回鹤探头看去,就见后院里缩着一只粉白粉白的秃毛球,脑袋上还顶着一颗半大不小的黑煤球,正自闭地趴在那,旁边的陆小凤举着一大片布料正滔滔不绝地试图安慰。
白的是幸存的毛毛,粉的是裸露在外的肉肉,当然最惹眼的当属被剃得干干净净滑滑溜溜的一条长尾巴。
“尔书的毛不知道怎么秃了大半,据说几日来一直茶饭不思闷闷不乐,就连用糖葫芦都哄不好,陆小凤就想着没了皮毛穿件衣服也行,就试着想给尔书围件褂子。”
手动给尔书剃毛的傅回鹤:“。”
始作俑者清了清嗓子,绝口不提自己犯下的恶行,而是问道:“陆小凤就一直窝在这?”
上次在小楼见他可都是几个月前的事,江湖浪子陆小凤能在这么一个地方待这么长的时间?
花满楼轻叹了一声,道:“两个月前,薛庄主替薛姑娘定了亲事,薛姑娘给陆小凤送信,说陆小凤如果愿意娶她,她就跟他走。”
薛冰是个明艳泼辣的姑娘,她对陆小凤的情意江湖皆知。陆小凤顺利收到了信,却只将身上带着的薛冰曾经替他编的平安扣随信送了回去。
“薛姑娘一剑斩断了那枚平安扣,在几日前出嫁了。”
傅回鹤再度看向院子里绕着尔书转的陆小凤,莲花脑袋搭在栏杆上,轻轻“啧”了一声。
其实尔书那身毛毛没长出来是他故意留了灵力在上面,方才本来想着将尔书恢复原本的模样,但现在么……
算了,再让陆小凤玩两个时辰罢了。
傅回鹤想着,毫无心理负担地转回花枝,用莲叶卷了花满楼的手腕贴好,莲花脑袋微抬:“饿不饿?”
花满楼伸手拍掉傅回鹤作势要往下甩花瓣的动作:“不饿,不准拽花瓣。”
“喔。”
傅回鹤安静下来,看着花满楼走回桌边,将被陆小凤弄得东一块西一块的布料收拾好,而后开始检查放在阳台旁边的花花草草。
有小天道在这边,虽然两人长时间不在,花家那边花满楼也没有让人来浇水打理,但这些花的长势都十分不错。
花满楼便拿了花枝剪开始修剪一些应当舍去的分叉枝条,剪着剪着忽然道:“这几日我忽然想到一种可能。”
“嗯?”傅回鹤将自己挂在花满楼手臂上,哪里还有莲花的亭亭玉立,宁折不弯。
“想要从外部发现血祭阵法的不足其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因为当初老师在创造阵法的时候,阵法与阵法之间环环相扣,微妙平衡,哪怕打破一点都会收到阵法无情的攻击,这也是最初想要祭天的人为血祭大阵不被打断做下的保障。”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了血祭大阵一旦发动便不可中止的特性。
“这样复杂的阵法,其实在发动之后会产生的变化就连创造它的人恐怕都不一定会预料到,有着强悍排斥外部力量的血祭大阵更是如此。”
“老师曾经无意间说过一句话‘从外部看来再复杂的阵法,若是进去到阵法内里,很多东西都会迎刃而解’,所以老师对血祭大阵的许多研究,有很多是以一种内里的方式去试图瓦解整个阵法。”
花满楼手中的花枝剪剪下蔷薇的花枝,缓缓放在一边。
“之前我一直想不通老师是怎么做到能推算阵法内部变化的,直到前两天闭关,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傅回鹤侧过莲蓬,看向面色平静的花满楼。
“当初第一次祭天时并非密谋祭天,所以祭天大阵可能根本没有持续那么长时间的布局,这样说来,血祭大阵发动祭天之时,阵法中或许并不只有祭天者。”
花满楼停顿了一会儿,开口:“祭品,不也是在阵法内部吗?”
只有曾经在第一次祭天从血祭大阵中活下来的祭品,才有可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带着傅氏一族从血祭大阵中保全魂魄的方法,因为或许……他就曾经这样活下来过一次。
离断斋中所有傅氏的族人灵魂最后都归为花草种子,而仙人球不仅仅是花草,还是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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