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的。”傅回鹤也笑起来,一阵风吹来,扬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俊美锋锐的眉眼,“与离断斋签了契书的客人,哪怕是跑去天涯海角,我也自是寻得到的。”
傅回鹤停下脚步。
一人一鼠的面前是一片嶙峋耸立的石峰,凿有孔洞,间或有风声在其中穿梭,仅允两人堪堪并肩而行的小道盘踞在石峰之中,虚虚实实,越发辨不明前路的方向。
“迷踪阵?”尔书的胡须抖了抖,但又疑惑道,“不对啊,这阵怎么这么粗糙?”
“当年徐福带去东瀛的牙慧罢了。”傅回鹤淡淡启唇,翻手间手中多出一根长柄白玉烟斗,烟杆上盘着螭龙云纹,斗中白雾袅袅,轻轻浅浅地在他身周逸散开来。
心神一动,原本平和的雾气像是被驱使一般朝着那林立的石峰逼近,宛如刀过豆腐一般生生辟开一条直直的道路来。
不远处三三两两瘦骨嶙峋的男子低头扫着什么,动作呆滞缓慢,宛若行尸走肉。
雾气又回到傅回鹤的身边
盘旋了一圈,而后乖巧没入烟斗之中化作一斗不外溢的甘霖。
傅回鹤的鼻间嗅到一股甜腻的花香,只是这香甜诱人的花香里却带着血腥气,夹杂着数以千计的惨死冤魂遗留下来的怨恨与不甘。
傅回鹤面上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他微微蹙起了眉头,眸中掠过一丝懊恼。
“罂粟?”
活得久总是有些优势的,尔书黑豆一般的眼睛将这片绚丽糜丽的花田收入眼中,又看了看旁边那些形若枯槁低头扫地的男人。
两只爪爪揣在胸前,喃喃自语:“那女人现在究竟变成什么模样了?完蛋,那荆棘种子……”
傅回鹤没有回答。
当年李家满门被灭,李琦走投无路之下推开了离断斋的门。
那时的李琦不过是个尚未出阁,面容姣好的纯然少女。
她想要活下去,想要复仇的欲望之强烈,引起了店里不少种子的共鸣,傅回鹤没有不做生意的道理。
但客人选择付出什么达成交易是客人本身的决定,傅回鹤作为老板,不过只是衡量客人给出的交易品是否拥有等值的筹码罢了。
最终,李琦用她的软弱以及恻隐之心,换走了一颗荆棘种子。
在喂养荆棘种子的过程中她会得到什么,种子发芽实现什么愿望,则完全取决于李琦想要什么。
“我现在真的有些好奇起来了,也不知道她究竟和荆棘许愿了什么东西。”
尔书的爪子从身后一捞,将自己蓬松的尾巴抱在怀里,紧贴着身体冰冰凉的傅回鹤乘凉。
傅回鹤如履平地一般几步穿过石峰群,来到罂粟花田前。
那些扫地的男人像是未曾看见他一般,仍旧低着头,双目无光地继续手中的动作。
傅回鹤抬手凌空翻掌,向下一压。
周围的空气像是瞬间凝结成了固体一样,一股无形的压力向着那片罂粟花压去,只听得“噗”得一声轻响,像是什么东西被挤破的声音响起,紧接着,血色的雾气从花田之下蒸腾而起,汇聚成一片浓郁的红。
尔书倒抽了一口冷气,而后将脸埋进自己的大尾巴里不去看接下来的场景。
傅回鹤手执烟斗,神情冷然,一言不发,另一只手抬起,手指微曲,虚虚一抓。
张牙舞爪的红色雾气如同热油入锅一般爆发出绝望凄厉的吼叫声,无形的气场荡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这片盛开得美艳糜烂的罂粟花被硬生生翻转过来,艳丽柔软的花瓣被毫不留情地埋入土中,露出的却是埋藏在其下不见天日的白骨森森。
傅回鹤的目光下落,低声道:“回来吧。”
一颗血红色的石头滴溜溜着想要朝着傅回鹤的方向飞来,却被那些血雾和无形的束缚挡住去路。
“傅先生何必如此心急呢?”
一道柔美的声音传来,并没有娇媚的撒娇软语,而是带着一种优雅的从容。
“经年未见,傅先生远道而来,不如同妾身入内,斟茶煮酒闲聊一二,也好让妾身一尽地主之谊,如何?”
面覆轻纱的白衣女人缓步而来,在这沙漠里穿着轻薄洁白的纱,不染尘埃的模样彷如缥缈欲飞的神女,带着久居高位的倨傲自信。
“你向它许愿了美貌?”傅回鹤一见到李琦便明白了一切。
石观音抬手掩唇轻笑,一举一动满是风情:“这世间又有哪个女子不希望容颜不老,青春永驻呢?”
“你所谓的复仇,便就是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傅回鹤神色平静,评价道,“愚蠢。”
或许曾经的李琦并没有选择,但是在于他交易之后的李琦,明明有着更多的选择,却走上了这样一条道路。
石观音这次沉默了许久,而后
取下面纱露出那张绝世的容貌,吃吃娇笑:“这张脸是不是很美?美到就因为这张脸,我的家族一夜之间被灭满门。
世间男子多豺狼,但凡有那么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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