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神不免觉得有些不平,着实应了凡间一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轩辕家做的时候理所当然,报应到了自己身上,反而受不了,竟然在至高无上的紫微宫就给人难堪。
不少散神或者他们的后代,都是受到轩辕家压迫的,对长杪不由起了几分同情之心,这年轻的神君着实可怜,恐怕已经不知道怎么应对了,如此卓越的天赋,也许可以成为第一个修炼成上神的散神,如今却连神旨都领不到,大好的前途就要这么葬送了。
在上神的威压和逼视下,长杪依旧身挺如寒松,清冷似雪月,直直与其对视,淡然道: “还行罢,比不上你们家血腥味重。”
清冷的少年音在整个大殿回荡,不仅轩辕宏业愣住了,在场的所有神也愣住了,大殿许久都是一片死寂,好像刚刚那句话是众神的错觉,良久,众神才惊愕地凝视住长杪,根本不敢置信对方能说出这样的话。
这样嚣张不屑的态度,明显的挑衅,简直是火上浇油!还是太过年轻,成神之前太过顺利,没有尝过任何挫折和阻碍,竟然不知自己酿下大祸!
这下可好,轩辕家就算本来没有杀人灭口的意思,此时也被激怒出来了,年轻的神君恐怕神魂都要被折磨千万年,下场不敢想象。
“癫狂如魔,不知悔改。”轩辕宏业死死盯着他,凌厉的眼睛几乎要滴出血来,一个字一个字咬着,恨不得将对方的神魂在牙齿间磨碎, “你根本就是邪魔,不配这神位!”
声音响彻大殿,直接将长杪安上了莫大的罪名。
邪魔当诛,尤其千年前的那位邪魔,给天界留下了太大的阴影,以至于天界对邪魔分外敏感。
长杪被轩辕宏业安上这样的罪,根本没有人可以为其伸冤辩护,只能任由轩辕宏业扭曲事实,随便处置,日后月神若是苏醒问起,就说长杪走火入魔,不得不清除,也没有人敢说出真相。
可怜长杪还不知道其中的规矩,照旧保持着自己沉稳清隽的身姿,毫无掩饰地看着轩辕宏业,说话时尾音略微上扬,似乎有些惊讶: “你说我是邪魔?”
轩辕宏业冷笑: “难道不是么?”
面具之下的唇角微扬,随即众神听到一声愉悦的轻笑。
“没错,我就是。”清冷的少年音增添了莫名的快意,如春风中的冰雪消融,让人听着也不觉轻快起来。
“你说得对,我就是邪魔。”他坦然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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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解
长杪犹记当年,他在花林里和季一粟坐看浩渺无垠的星空,看着看着就闭上了眼睛,一点一点倒在了对方的怀里。
季一粟以为他睡着了,微微动了动身,想将他抱起来回家,他却蓦然开口,声音轻如柔软的夜风,一不小心就会消散: “师兄。”
“嗯?”季一粟漫不经心地应着,低头看着他,同时换了个姿势,让他躺得更舒服一些。
“要不,我修魔罢?”他的眼睛依旧闭着,平淡地说出自己酝酿已久的想法,好像是临时起意一样, “我本来就对飞升成仙没有什么执念,修魔,其实也一样的,没有什么区别。”
他很清楚,以季一粟的身份,一旦他飞升去仙界,两个人就很难再有见面的机会,纵然季一粟再神通广大,他们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朝夕相伴,时刻能见到对方,可是转为修魔的话,他就能跟季一粟一直在一起了。
季一粟否定得很干脆: “不行。”
“为什么啊?”被拒绝得如此果断,他还是心里一沉,有些不服气地睁开了眼,和季一粟对视上, “你能修魔,我为什么不能修?那么多人都能,我怎么不能?而且你也能帮我啊,不应该是更方便么?”
“太疼了,人修成魔,会经脉紊乱,全部逆转,甚至性命堪忧,能活下来的都是少数。”季一粟缓缓摩挲着他的脸, “魔界更不是什么好地方,魔气侵体的滋味不是常人能够承受的。”
“我不怕疼。”他急急辩解着, “只要能跟你永远在一起,再疼再苦也无所谓,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季一粟却笑起来,是那种听见小孩子天真烂漫的童音稚语时无奈又宠溺的笑。
“说什么傻话。”季一粟将他抱起来往家门口走,语气温柔但态度强硬,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 “以后不要再想这种无稽之谈了。”
他心情低落,表面上依旧要装作不在意,好像睡一觉就把这个念头忘了,从而不了了之。他知道季一粟是为了他好,然而不能长相厮守,比什么经脉逆转还要难受。
可是现在,有人说他是邪魔,就好像是直接将他和季一粟推在了一起,让他夫妻二人并肩而行,甚至合为一体,反倒遂了他的心愿。
对方的话在他耳朵里立即换了个意思,不是在指责他的残忍嗜血,而是在说:你们二人可真是一对。
自从他自斩情丝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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