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没有预兆的天灾浇灭了整个大耀军营里即将过年的热情和兴奋,只剩下一派凄凉之景,凌桓冷静地指挥着他们整顿好一切,已经快到天亮了,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和绷紧的神经回到营账准备休息一下时,那个疯子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阁下想要什么?”他主动开口问对方, “阁下想让我承认神仙,我认了,希望阁下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我不是要你相信神仙。”对方看着他的脸, “我是要你信奉我,懂么?我就是你的信仰。”
“好。”凌桓平静道, “还有呢?”
他的回答没有半点犹豫,让火神一时间有些不适应,还有什么,他一时间倒是想不出来,他只是因为对方淡薄于鬼神之事,无视自己的存在,才心生怒火,可现在,对方轻而易举地承认了他,而且要信仰他,他反而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没有了。”他保持着高傲的姿态, “等我想到,再告诉你。”
凌桓微微点头: “好,那阁下可以离开了。”他顿了顿,还是决定将姿态放得更低, “不知阁下尊名?日后我为阁下修建庙宇,塑造金身,也好有个说法。”
火神一时间被难住了,毕竟他没有什么尊名,但他的沉默也只是一瞬间,很快恢复了高贵的姿态: “我掌管世间所有的火,是火神。”
凌桓应了一声,望向帘子: “阁下若是没有什么事,就请离开罢,阁下身份尊贵,想必事务繁忙,不必再为这里的事情操心了。”
他依旧不相信什么神,只认为对方是一个无意中学会特殊术法的方士,因为太想要当神仙而走火入魔,四处要别人信奉自己。
他接二连三地赶客,只想快点送走这尊火神——或者说瘟神。
火神却在他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我不走,我等着你。”
凌桓沉默片刻: “你要等我什么?”
“我要等你统一,完成任务,再跟我走。”火神俊朗而张扬的眉眼间全是得意,用一种施舍的姿态道, “你应该感到荣幸,因为你是我唯一的信徒,也是唯一有资格,与我相伴的。”
凌桓深深吐出了一口气。
“我要睡觉了。”他说。
这一次,他没有再答应“好”,说的话反而有种赌气的意味。
说完,他没有再理会对方,进入寝帐,和衣而眠,眼皮子刚合上就睡着了。
他实在太累了。
一场天灾造成的打击很大,悲凉和伤感弥漫在军营中,但也没有击溃所有人的内心,他们仍然服从于凌桓的安排,一天之内便恢复了以往的秩序。
凌桓写了信,让人快马加鞭传书回去,说要延迟回京的日子,又暗拟了一封,委婉表示,营中起了天火,实在诡异,想请一些优秀的方士前来帮忙探查原因,好进行躲避。
他拟这封信的时候,火神就大摇大摆地躺在他身边,百无聊赖地玩弄他的印章,他还是比较放心的,因为火神看起来并不识字,也没有脑子,看不出自己信的意思是想请人对付他。
在安排好对于亡故将士家属们的抚恤补贴后,他最终还是决定回京一趟,他回京,火神肯定也会跟着回去,京城之中奇人异士诸多,说不定就有法子对付火神。
因为这一场灾祸,回京之事不得不推迟,以至于连年都没有赶上,只能回去过上元节了,凌桓又给所有的将士都进行了补贴。
让他欣慰的是,敌国虽然也知晓了他们的灾祸,却并没有趁人之危,按照约定在过年期间没有动武,看来统一一事,已经有了很大的希望。
火神却越来越觉得不爽。
他虽然正式站在了凌桓的面前,得到了对方的承认和信仰,但是根本没有感受到对方的信仰,甚至凌桓将他当成空气一样,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过,他成日待在凌桓身边,吃住同行,无时无刻不在一起,只让凌桓一个人看见他,可偏偏凌桓看山看水,看营账看将士,对所有人温声细语,唯独不看他。
即使他强迫凌桓跟自己说话,对方的语气也是冷漠而疏离的,一点也不像对待别人一样亲切,有时还会弯起眉眼,露出柔和如春风的笑。
没有半点信徒的样子。
他愈发狂躁起来,他也想凌桓跟他温声细语说话,也想要凌桓的眼睛里满满装着他,也想要凌桓对他笑。
他渐渐明白,只有凌桓完全属于他一个人,他才能觉得舒服起来,如果他帮助对方完成统一两国的心愿,对方就能安心地同他离开,朝暮相伴,不再理会其他人了。
确认下这个目标后,他又变得兴奋起来。
所以,他去大元的军营之中,放了第二把火。
这一回,是明晃晃的白天,大元的军队已经回去了一大半,只剩下些许一直驻守的,火势汹涌,蔓延了几乎整个军营,却因为在白天算不上明显和震撼。
火神十分满意,他抓着凌桓的胳膊,将人带到了半空之中,让对方欣赏他的大作。
“等他们的军队全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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