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丝意念你怕什么。”季一粟无语, “又不会死你头上。”
“妖太狡诈无常了,我不喜欢跟妖打交道,当面说得好好的,转头就捅一刀,还不如你呢,你只会当面直接捅我一刀。”小水艰难地揉着自己的后颈, “你说什么?‘它’就在我们附近?什么时候来的?跟你们上船了?我居然没发现!”
“看来挺谨慎的。”季一粟道, “在‘云间逢’的时候,渺渺说有陌生的神识打量过他,在船上也被打量了一次,之后就没有了。这两道神识,我竟然都没有察觉到,如今看来,可能就是新妖,它跟着我们上了船。”
小水几乎要晕厥过去: “世上最可怕的东西,不是新魔,而是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的存在……我真的要走了,我支撑不住了,新魔哥哥,我这个小女孩的小命就拜托你了,相信你一定能拿下这些鬼东西!”
她又被拽了回来,眼泪汪汪地对季一粟进行控诉: “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
“别急。”季一粟冷静道, “它既然敢窥伺渺渺两次,就说明它并未完全成熟,不知晓它的窥伺会被渺渺捕捉到,尽管后来没有再出现,但也暴露了自己,而且它不敢窥伺我,说明并不是和你想象的那样可怕,我们去把它抓出来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
小水小心翼翼地觑他: “以新魔哥哥的实力,应该用不上我罢?这个‘我们’。指的是阿云罢?”
“用得上你。”季一粟和善道, “你鼻子灵,能发现我看不见的。”
“啊啊啊啊——”
“而且。”季一粟瞥了她一眼,让悲伤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你说月亮已经被假的取代,应该还没有,我怀疑真月就藏在这里,你得跟我去找找。”
“原来你是把我当狗鼻子使。”小水由衷地赞美, “还真是不忘初心。”
季一粟恢复了些许状态,温和道: “那还不快点干活。”
他忽然神情一凛,转身冲出了门外。
年渺的气息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黑暗消失之后,年渺有些不适应如此强烈的光,一点点睁开眼。
他正躺在一团白光之中,没有实地,身体似乎是虚虚浮着的,本能往旁边看了一下,见百里乘风正用手背挡着眼睛,半撑着坐起来,便松了口气,好歹他们两个是安全的。
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就这么被瞬间抓了过来,他和对方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但他并不是很担心,他还有镜子可以躲,只是镜子只能容得下他自己,并不能带别人进去……
他是不会抛下百里乘风茍且偷生的,但也不会意气用事陪他赴死,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自己逃命,但非要做出选择的话,总得保住一个人的命通风报信,回去给另一个复仇。
他很快作出了后续的谋划。
“人我已经给你带来了。”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 “这个诚意够么?”
俩人不约而同顺声望去,看见一个被黑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脸上戴着一个白色面具,那个面具很奇怪,圆形,可以把整张脸遮住,但是是完全封闭的,连眼睛嘴巴都没有露出来,画的是一只脚踏祥云的火红的九尾狐。
一个把自己完全隐藏起来的人,如若不是他开口说话,连性别都看不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年渺看见面具上的那只狐狸,便觉得眼睛生疼,偏过了头,看见百里乘风也是一样,皱着眉不去看对方。
他尝试用神识和百里乘风交流,却发现完全被阻隔,跟别提联系上季一粟了,只能和百里乘风眼神互相示意。
在刚睁眼的时候,年渺便环顾了四周,除了他们和这个突兀出现的狐狸面具外,只有无尽的光芒,没有别人了。
没有反应,狐狸面具也没有催促,只静静地等待,良久,才听见一个温柔悦耳的女声不知从哪儿响起: “很好,你的诚意我看到了,我会考虑和你结盟。”
“‘考虑’是什么意思?”狐狸面具的语气微微沉了下去, “当初你明明说过,只要我把这俩人抓来,就会和我结盟。”
“单纯抓来,并不能体现你的诚意。”又是许久,那个女声才开口, “将他们杀了,并把头颅丢给魔和水,才是你我真正结盟的时候。”
“你是要我彻底和他们两个对立。”狐狸面具冷漠道, “我不会这么做,而且,月亮,我劝你和魔水谈谈,我们不应该对立。”
“应该。”女声这次的回答速度要快一些,但也等了有一会儿, “魔是残暴嗜血之辈,和他合作,迟早被反噬,难道同我相比,你更信任魔么?”
狐狸面具陷入了沉默,头微微偏向了年渺他们。
百里乘风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茫然地望向年渺,带着询问的意思,年渺只垂着眼,大脑在飞速地思索着,没有理他。
月亮,狐狸面具,结盟,水,魔……
他努力理顺听到的这些信息,和自己所知道的联系在一起,试图找到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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