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羽微微抬头:“我是月族人。月魂枪是族中圣物,数百年来,无人能够真正发挥出它的威力,我利用月族的血脉,大概能用十分之一,你还在我之上,为什么?”
傅希言想,我学的《精魂诀》,专门用来对付魂魄,应该算专业对口吧。
但他没打算说实话:“大概有缘吧?被它敲了一下,我就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不知道他的哪一句触动了何思羽,他突然说:“我们不用再打了,我认输。”
何悠悠忍不住惊叫:“爹?!”
何思羽说:“愿赌服输,万兽城作恶多端,不输灵教。我希望二位能信守承诺,在有生之年,杀死铜芳玉。还有,月族凋零,族中除我之外,应该也没有第二人能用月魂枪了。与其让灵器蒙尘,不如借给有缘人。只是,若有一日,傅鉴主飞升,或是月族有第二人能用它,就将它还给月族。”
傅希言看着这柄枪,犹豫不决。
何思羽说:“傅鉴主不必推辞,就当是照顾我女儿的酬劳吧。”
傅希言想:他倒不是客气,主要是月魂枪太大,不方便携带。他正想着,月魂枪已经挑起了被他丢在地上的布条,不经他的同意,就擅自将它和傅希言绑定了起来,绑完后,傅希言就听“duang”的一声,枪杆掉在了地上。
光溜溜的枪杆显然不怎么好绑。
何思羽站起来,淡淡地说:“最后,我希望二位将我埋在新城,若是新城人泉下有知,看到我死了,应该挺高兴。嗯,我也会把乌玄音、班轻语、郭巨鹰和桃山兄弟的死讯带下去。”
傅希言发现他嘴里说不愧疚,可心里的账倒记得挺清楚。
傅希言补充:“诡影宗主也死了。”
何思羽一愣,道:“原来只剩我了。”
他缓缓抬起手,何悠悠尖叫着扑过去,被他一掌挡开,傅希言见他死意已决,不似作伪,连忙道:“等等!”
何思羽向他看来。
傅希言身上的布条扯下来,又将靠着自己后背的月魂枪丢给他:“想杀的人还是自己动手更好。尽量不要把麻烦贷给别人。”
何思羽抓着枪,想了想道:“好。”
何悠悠怕傅希言反悔,拉起何思羽就跑,傅希言在他背后问:“你杀铜芳玉,是为了银菲羽吗?”
何思羽停住脚步:“是。”
“若是,银菲羽根本不在乎呢?”
“那也要杀。”
傅希言看着他大步流星离去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不管你要不要,反正我一定要给吗?”
裴元瑾说:“若是没有铜芳玉的追杀,他和银菲羽就不会分开。”
“但菲菲姨说他明明是自己跑了,还推她……”傅希言说了一半,恍然大悟,摇头道,“中年人的爱情啊,真是……”现实又伟大。
裴元瑾说:“白虎王在西陲成名已久,论武功,应该远在铜芳玉之上,却不知什么原因,甘心奉她为城主。”
傅希言说:“要不是因为爱情,要不是因为铜芳玉够笨
。”笨蛋岂不是很适合当傀儡?
他和裴元瑾对视一眼,白虎王若是恋爱脑倒还罢了,若真是后者,那么,他不仅是武功,怕是连心机也深不可测。
傅希言晃晃脑袋,暂时放下这些烦恼。不管怎么说,班轻语死了,桃山兄弟死了,乌玄音死了,他们南虞之行的目的已然达成!
“不过,”傅希言看着那顶黑轿停留过的地方,“我始终觉得这顶轿子和后来的那个刺客很古怪,古怪得很熟悉。”
裴元瑾道:“僧人反水的那一幕,很像傀儡术。”
傅希言击掌:“控灵术!”
若刺客是莫翛然,那轿中人又是谁?连莫翛然都要偷袭才敢出手?
惩罚和报应(上)
禁军人马骤然离去, 投靠南虞朝廷的江湖人如鸟兽散,这一系列的变故就发生在祝守信掀开轿帘后的一瞥。
轿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问题,除了祝守信和轿子里的人之外, 怕是无人知晓, 就连有“六眼神探”美誉的柴密也只能蹲在树屋里, 远远地看着,小心地猜着。
大部分人撤离校场后, 他依旧没有动,沉默地看着刚刚还并肩作战的何思羽与傅希言旁若无人地打了一场, 又很快结束。
他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直到傅希言离开时, 朝他的方向挥了挥手,才知道自己藏匿的手段并未躲过对方的眼睛。
柴密犹豫了下,还是从树屋下来,朝着他们的方向拱了拱手。
他能坐上六扇门总捕头的位置, 不仅因为能力出众,还因为他年轻的时候, 血曾经热过。或许,直到今日,也并未完全冷却。
傅希言见他回应, 又绕回来 ,问了句:“你看到轿子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柴密有些意外他会过来和自己说话。校场周围,不知多少皇帝的眼线, 在裴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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