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淑佳头脑中的血液几乎要凝固了,她的喘气声越来越大,虽然还在看着林瑄禾,可却是要晕倒的样子。
林茵连忙走过去扶住赵淑佳,声音带着哭腔,“你到底在说什么?瑄禾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大家都很喜欢她,她在市里也很有名气,她……”
“他没说谎,”林瑄禾打断林茵,“我确实不是她,你们的亲人已经死于意外,我们只是长相相似而已。正因为她走了,我才会来到这里。”
林家骤然陷入诡异的沉默中。
林瑄禾从未想过要坦白这件事,虽然她不依靠林家活着,但这种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传出去,只会给她带来无尽的麻烦。
但当她发现陈旭晖直到现在也执着的想为原主讨一个公道时,林瑄禾便觉得,她如果保持沉默,就太自私了些。
起码要让更多的人记住原主。
林瑄禾的话,就连林清钰也消化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你的意思是,她已经不在了?”
“对!”陈旭晖吼道,“她就是被你们这些人害死的!直到死,她都没能过上一天舒心的日子!她害怕被亲妈嫌弃,害怕姐妹的光芒,害怕哥哥们对她不满!她每天都活得小心翼翼,可你们呢,连一点儿耐心都不愿意给她!她走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你们有想过吗?!”
林瑄禾看着情绪激动的陈旭晖,心情复杂。
也许这些话,是该由她说出口的。
只是听着陈旭晖的话,赵淑佳便控制不住地流下眼泪,她捂着胸口颓废地蹲了下去,“你别说了,这不可能,不可能……”
直到现在,她还能回忆起林瑄禾刚到家时小心翼翼的样子。
那时的她,只为了林瑄禾不懂礼数而头痛,却从未想过,一个人回到自己的家,怎么会小心翼翼的?
林家对林瑄禾来说,不是一个家,而是另一个牢笼。
“没有人会在短时间内改变这么大,”林瑄禾说道,“她一直渴望和你们亲近,不会像我一样说狠话,当然,我也没觉得我说的有什么错的。总而言之,从她写下的日记来看,她很想拥有真正的亲人,但就像陈旭晖说的,她没能实现这个愿望。”
林瑄禾的话切断了赵淑佳头脑中的最后一根弦。
人似乎只有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赵淑佳抱着林茵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陈旭晖见状,手下的力气渐渐松了,林景一却没有挣扎。
他偷偷擦去眼角的泪,看向林瑄禾,“你和她的确不太一样……我们竟然都没有想到这一层。”
“一般人很难想到,”林瑄禾趁机把林景一拉过来,接着对陈旭晖说道,“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话,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你还要什么?”
陈旭晖夸张地大笑了几声,眉宇间的痛苦未减分毫,“你告诉我,一条性命就这么没了,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林瑄禾的眼皮猛跳了几下。
在未来,陈旭晖是通缉犯,犯的还是灭门的大罪。
林瑄禾很确定,陈旭晖灭的就是林家的门,而现在似乎是最好的机会。
她缓了两秒钟,郑重道:“陈旭晖,林家人有错,我不否认,也不想替他们辩解。但是她是个善良的姑娘,你看过她的日记,她从来都没有埋怨过林家人,她怪的只有自己,她还写过,她喜欢知书达理的新妈妈,她是最不想看到林家人出事的。那几本日记,我都给你看过。”
陈旭晖神色一滞,接着无奈地笑起来,“难怪你特意挑了那几本,我的想法,真的是瞒不住你……”
林瑄禾见状,接着说道:“我是局外人,或者说,我对她的感情更多,我不想帮着谁,只是如果你一定要动手的话,她可能真的不会开心。没办法,她就是这样的性格,不然也不会被欺负得那么惨。”
陈旭晖靠着墙壁,颓然地坐下,“是,她是不会希望看到的。”
林瑄禾轻轻松了口气,接着试探道:“我还想把林景一带到局里,罗露的案子还没结束,可以吗?”
陈旭晖看向林瑄禾,“我刚刚答应过你,你和我来林家,我也得做点儿让你高兴的事。罗露……她过得确实比我自在多了。”
幼年的陈旭晖有一对不太靠谱的父母,他很羡慕别人和睦的家庭。
后来父母出事,他被送到爷爷家,他又期盼着能和爷爷一起相依为命,从此有个家。
可他的爷爷,和别人的爷爷不太一样。
陈旭晖第一次发现爷爷带女孩回来,就没能瞒住爷爷,那天陈旭晖目睹了爷爷杀人制瓷的全过程。
他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他觉得自己来到了地狱,越陷越深。
后来每一次制瓷,爷爷都会带上他,就连他最好的朋友都没放过。
陈旭晖曾跪着祈求爷爷放过他的朋友,可爷爷却只笑呵呵地拍着他的肩膀说:“要享受这种感觉,生命流逝的感觉。”
陈旭晖发现自己平静了很多。
再次目睹爷爷杀人,也没那般恐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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