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黄铜令牌。“辰国太子身边那个贺,够清楚了没有!”
“清楚了清楚了!”管事连声道,神色越发恭敬,亲自引着两人往里走。“贺娘子恕罪,近来外头有些不太平,小人这也是谨慎一些,免得有人闯进来扰了诸位的雅兴。”
章玉碗当然知道为什么不太平。
外面旱情未退,疫病又来了,据说洛阳城内病倒半数,这都是苏觅在信中所说,而郑家却在这里大肆举宴,显然因为这里不在洛阳城内,不担心有疫病蔓延。
非但如此,往来宾客非富即贵,红光满面,显然也没有受到洛州旱情的影响,恍惚间仿佛置身长安。
但,这不是长安。
二人跟着管事入内。
进来之后,因这山庄占地不如皇宫广阔,置身内里时再往四周望去,就感觉这四周坞堡楼阁似小山一般,又有重重叠叠的灯笼挂在上头,更照得这地上光亮一片,连前方带路的管事脑壳上的头发丝,也清清楚楚,纤毫毕现。
他们来得不算早,也不算晚,陆陆续续已经坐了个七八分满。
迎面而来的是个中年人,管事喊了一声“大郎君”就殷勤上前,附耳说了几句,那大郎君频频朝他们望来,而后点点头。
“贺家来人,的确要好生招待,我亲自来吧。”
管事恭敬应是,又给章玉碗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大郎君郑漓。”
郑漓上前,对章玉碗拱手:“郑氏与数珍会往来的买卖,先前一直是我出面的,好像从未见过贺娘子,敢问令尊是哪一位?”
章玉碗:“家父贺衡,贺氏在北朝的买卖,先时一直是我伯父掌管,此番数珍会当铺遭遇重挫,上面甚为不满,我从前深居简出,从未沾手贺氏买卖,行迹低调,故而命我前来打探情况,正巧遇上郑家主大寿,我就顺道过来祝寿了。”
她口中的上面,正是南朝太子陈迳。贺家与陈迳渊源深厚,甚至可以说是他本人的私兵与财库,郑氏想必也是清楚的,这番话出口,郑漓自然也知道她指的“上面”是谁。
章玉碗此时说来有条不紊,真假难辨,郑漓已然是信了。
“原来如此,贺娘子远来贵客,请随我来!”
郑漓恍然,忙亲自将她带到郑攸那里。
宴席还未开始,郑攸作为主人,先在此接待重要客人,与之寒暄,以免待会儿开席之后冷落了对方。
此时章玉碗也摘下幂离交给素和,她薄施粉黛,容貌清丽,但长久盯着女子的脸看毕竟不礼貌,郑漓只是看了一眼确认对方身份,很快就移开视线。
章玉碗离开中原整整十年,回来之后也从未离开长安,更未大肆抛头露面,见过她的人不多,更别提久居洛阳的郑氏。
但当她跟在郑漓身后,来到正院花厅时,却看见郑攸下首,坐着一个熟悉无比的人。
在章玉碗望向对方时,对方也正好看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章玉碗先错开。
郑攸听长子介绍了章玉碗,便在家仆搀扶下起身,朝她拱手。
“方才管事已经过来禀告过,贺娘子送了重礼,老朽何德何能,得贺郎君惦记,又有贺娘子亲自上门,寒舍招呼不周,还请贺娘子见谅。今日老朽做寿,准备宴请三日,贺娘子若不着急走,不如在此小住几天,也好让我们略尽地主之谊。”
章玉碗本就有意留下来细细探究,如此自然顺水推舟。
“那就叨扰了。”
她面色淡淡,言语矜持,并不刻意奉承讨好,可正因如此,才更像是在南朝太子身边做事的人,也与她自称平日里不管外事,初出茅庐的说法相符。
郑攸笑道:“老朽为贺娘子介绍,这位姓陆,是扬州陆氏的郎君,如今在北朝高居九卿之一的大理寺卿,一表人才,前途无量。”
章玉碗仿佛这时才正眼端详此人,神色流露出淡淡惊讶。
“我确实从未见过如此俊俏的郎君。”
郑攸和郑漓为她的诚实而笑起来。
“放眼天下,如陆郎君这样的神仙中人,的确也寥寥无几!”
章玉碗似想移开眼睛,又有些舍不得,还望着陆惟,嘴角不自觉微微翘起,这才有些小儿女见猎心喜的模样。
“不知我能否知道陆郎君的名讳?”
郑攸父子不觉意外,因为章玉碗这样的反应才是正常的。
但陆惟端坐如初,却并不为她的话所动。
“我没有与商贾之女来往的兴趣。”
章玉碗神色微微一变。
眼看场面要往不愉快的方向发展,郑漓忙打圆场:“父亲,您想必还有要事与陆郎君商谈,我这就带贺娘子先出去落座!”
郑攸颔首。
郑漓又小声对章玉碗道:“我家小女儿听说贺娘子年纪相仿,想找贺娘子玩,不知贺娘子可否给个面子?”
见章玉碗不情不愿,他又忙耳语:“陆郎君的事,我可与贺娘子说!”
女郎这才颜色松动,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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