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复忙找补:“既然殿下喜欢,那等会儿吃完饭,不如下去逛逛,我知道哪里有集市,还可以买了花灯去白鹿河边放,今年的花灯肯定比往年更多!”
陆惟看了公主一眼。
刚才公主说,她在那边待久了,渐渐就有人效仿汉俗。
一个没有影响力,如花瓶一般的公主,是不可能让别人也过起汉俗的。
只有公主在当地说得上话,展示中原的影响力,才会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刘复根本就没听出这里头的弦外之音。
飞虹楼老板知道三楼都是贵客,自然不敢怠慢,还亲自过来行礼,送了软儿梨冰酪,还有一盏精雕细琢的金箔花灯,供公主赏玩。
水晶龙凤糕,白玉羊羹,烤雀仔,春饼,蜜渍雕梅,黄金鱼脍,翡翠珍珠汤。
不止有江南菜,也有北地的。
甚至于,这西北边远之地,还能吃到笋。
一道“眉毛掉”,实际上是新鲜的笋,火腿,鸡汤,蹄髈的精华,鲜味入笋,一口鲜掉眉毛。
不止公主吃得惊讶且满意,连刘复也忍不住问伙计:“大冬天的,你们哪来的笋?”
跑堂伙计笑道:“是冬笋呢,从川中运过来的,花了些时日,但冬日蔬菜不容易坏,幸好没损坏多少,贵人们吃得开心便好了!”
他口中轻描淡写的“花了些时日”,想也知道路上的艰辛不易,但也由此可见飞虹楼东家的确不简单,要知道这年头路上不太平,连官道也可能冒出些劫匪,他们居然还能从川蜀那边把冬笋运过来,这样的冬笋价值千金,肯定也不是城中普通百姓能吃得起的。
刘复虽然平时老吐槽他们家主厨的火候不到家,但今天过节,大伙又吃得开心,他还是给了不少赏钱。
这一层除了刘复他们三人,还有风至雨落,陆无事,跟着刘复等人一块过来的侍从近卫等,他们则坐在另外一桌,也沾光尝了。
酒过三巡,氛围上来,刘复提议玩投壶,还设了彩头,投中一支便得一文钱,反之则要罚一杯酒。
众人轮番上阵,连公主也投了,十支箭中了八只,罚了两杯酒,陆惟是投壶高手,百发百中,无须喝酒,刘复自己提议的玩法,自己却是个菜鸡,十支箭才中了两支,还非说自己是喝醉了手抖,耍赖不算,最后重新投了一轮,又只中了六只,还多喝了四杯。
天色渐暗,月上柳梢,楼下越发喧嚣,集市就开在飞虹楼道路两旁,雨落禁不住探头往下看,公主便让他们自己去玩耍逛街。
再看刘复,他酒量委实不大行,这么几轮喝下来,眼神已经开始朦胧了,方才说要逛集市,嚷嚷得最大声的就是他,现在大伙都快走光了,他倒是摇摇欲坠的。
“外头的月色与殿下一比,当真暗淡无光呢!”
刘复的眼睛在公主和陆惟之间游移,最终落在陆惟脸上,喃喃道。
他显然是喝醉了,直接把陆惟当成公主。
陆惟没搭理他,但伸手去夹菜的手忽然就被刘复握住。
“殿下,我有一席肺腑之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陆惟没好气:“那就别说了。”
“不行!既然是肺腑之言,不说岂不是憋坏了?”刘复理不直气也壮,“殿下,我虽如今身无实职,但既然能被派出来当差,想必以后也是有点前途的,我家里老娘天天催我成亲,我、我本来都不想的,可如今见了殿下,就改变想法了。”
刘复握着他的手,情真意切:“若殿下想要二嫁,不如考虑考虑我!”
公主已经忍不住开始笑了,花枝乱颤。
陆惟想抽手,没料想酒鬼的力气比平时还大,他挣一下还没挣开。
要说刘复醉,他也没全醉,还知道自圆其说。
“殿下您别误会,我心中没有半点看轻的意思,只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刘复咦了一声,“殿下的手怎么骨头有些硬?抱歉抱歉,我唐突了,在塞外风沙大,必然是骨节粗大些,无妨,等殿下回到京城养养,自然便又是从前细嫩了。”
要说刘复说话还不算很好笑,但再配上陆惟的表情,就让人忍俊不禁了。
陆惟面色古怪,有些不可思议,好像想确定刘复是不是在装疯卖傻,又想看看他接下来又能编出什么花样。
公主实在没忍住,噗嗤一下,引得刘复望向她这边。
刘复看了看公主,忽然面露迷茫,嘴里嘟嘟囔囔。
“怎么有两个公主,我是不是喝多了?”
陆惟忍无可忍,直接并手为刀,手起刀落,往他后颈一劈!
噪音戛然而止,耳根清净了。
陆惟让侍卫将刘复接过去,直接背回官驿去歇息了。
想必明天迎接他的,就是一个断片的夜晚。
朦朦胧胧,不知所云。
今晚热闹刚起,现在就回去未免可惜了。
公主主动邀请:“我想下去逛逛集市,陆郎同行否?”
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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